对方都快没命了,还顾忌这个?
薛谨之在苏木枝的手腕上铺了一块帕子,仔细诊脉。
良久,他松了口气。
“顾将军,你可要把我吓死了,娘娘这是在慢慢恢复呢。”
听到薛谨之的答复,顾以清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下来,背后浸湿一片。
而巧言也是第一次自作主张,替苏木枝写了一封信。
即使她知道这是欺君之罪。
被雨水冲刷过的早晨,有一种空山新雨后的感觉。
仔细听去,是有鸟叫的,只是声音嘶哑,像是在发出生命最后的赞歌。
但是被扶起的野花,正在生长。
苏木枝睁开眼睛,脑子中回忆着失忆后自己。
怎一个蠢字了得?
被萧稷这个颠公耍的团团转,被当成替身还不自知。
不过‘苏君悦’这个名字咋那么熟悉呢?
哦,是她弟弟。
原来萧稷白月光的名字叫苏君悦啊?
她苦恼地揉揉眉心,按照这样的发展,她回去怎么面对萧稷呢?
要是萧稷没有骗她说自己是苏君悦就好了。
可是现在她恢复记忆了,面对这样的哄骗,说不生气是假的。
但是她不是失忆的自己。
她足够理性。
理性到压抑着自己的本性。
只能当作不知。
她是没问题了,主要是萧稷。
如果萧稷反应过来,他把自己当成替身的行为已经被她发现了,他只会觉得被驳了面子。
到时候倒霉的还是她自己。
他可真会给自己出难题啊。
至于顾以清?
她可不是失忆时候的苏木枝,自是看出来顾以清对她有意思。
可是她不能去回应这段情感。
对他、对自己都不好。
想好对策后,她打开房门。
就见到顾以清眼巴巴地在屋外等着。
眼下的乌青一看就是守了她一夜。
此时顾以清声音沙哑,“苏姑娘,你醒了,在下已经准备好膳食。”
苏木枝见到顾以清这副模样,心道只能快刀斩乱麻了,是她对不起。
“本宫是古朝的昭妃,你是何人?”
苏木枝脸上居高临下是顾以清从没有见过的神态。
她不记得自己了……
“微臣参见昭妃娘娘…昭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一跪,跪出了君臣之别。
顾以清跪在地上行着礼,低下头的那一刻地板突然被一滴水浸湿。
那是眼泪。
眼泪是男人最好的嫁妆,但是苏木枝无福消受。
苏木枝知道这样做对顾以清很残忍,可是她别无他法。
“回娘娘的话,微臣奉皇上的指令带娘娘您去神医谷求药,至于微臣不过是个无名小卒,不足娘娘挂齿。”
顾以清抬头又恢复了平时的模样。
“免礼吧,回宫后,本宫自是会向皇上那替你求一个恩典的。”
苏木枝的语调带着高高在上。
顾以清觉得此刻的苏木枝陌生得不像她,他浑身发冷,像是吹到了腊月的寒风。
“谢,娘娘恩赐。”顾以清一字一句地说着。
顾以清又行了一礼。
苏木枝别开眼,有些不忍。
“薛太医在何处?传他过来,本宫有话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