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皇上那边传话说,让您去御书房。”
张黎从外面赶来,朝苏木枝说道。
苏木枝缓慢地放下话本,害怕因为自己犯了什么事情,于是压低声音,“张公公,不知皇上找本宫有什么事情?”
张黎笑容略显僵硬,不过还是很快的反应过来,“娘娘,具体什么事情去了才知道,皇上的心思咱们做奴才的哪知道呢。”
唉,哪有反过来问皇上的?
张黎虽然被昭妃娘娘的话吓到了,但是转念一想,皇上为昭妃娘娘破例的还少吗?
在这皇宫里,不需要质疑帝王。
历朝历代,作为妃嫔,能让高高在上的帝王展露笑颜也算是发挥了自己的用处了。
当然,如果能生下一儿半女,那更好。
但也只不过是为自己生一个主子罢了。
孩子小些还好,知道你是他的母亲,等大些,哪有你的一席之地呢?
心早就被皇宫染黑。
也许还会反过来怪你无权无势,不能为他夺嫡的大业上添砖加瓦。
亲情是平民老百姓家才会有的,商贾的后院也是剪不清理还乱,为了那几个三瓜两枣争得你死我活,全然不顾手足之情。
更别说王公贵族乃至帝王家。
苏木枝听了张黎的话并没有多说什么,其他宫人见此恨不得替他们昭妃娘娘穿衣服。
良久,终于传来声音:
“给本宫更衣。”
张黎看着苏木枝磨磨蹭蹭的模样也不敢多说什么,就算是昭妃娘娘不去了,谁也说不得她。
毕竟是帝王心尖儿上的人。
但张黎也知道,这份宠爱是借了别人的光的,不过他一个奴才,哪有资格去怜悯主子的?
主子即使过得不好也一直是主子,奴才即使过得再好也还是奴才。
吴芸烟趁苏木枝穿衣服的功夫,小心嘱托:“娘娘,在皇上面前一定要谨言慎行。”
吴芸烟实在是怕了,因为她感觉今天的苏木枝情绪不太对。
她怕苏木枝在御前发了病,伤了皇上,等待苏木枝的那就不止诛九族,甚至是诛十族。
苏木枝对于吴芸烟的关心很是受用,她安抚地拍了拍吴芸烟的手,“放心,本宫不至于那么没有眼力劲儿,本宫惜命得狠。”
御书房距离乾清宫并不远,但萧稷还是为苏木枝准备好了轿辇。
御书房。
萧稷正提笔处理政务,朱砂色的御笔写在奏折上,一笔一画尽显帝王风范。
对于别人来说,写的是字。
对于帝王来说,写的不是字。
奏折上一个朱砂色的‘可’字,像是活了过来,轻飘飘地夺了一位官员九族的命。
萧稷也不是所有奏折都用朱砂笔,只有一些重大事项才用朱砂。
似是察觉到了苏木枝的到来,于是放下笔,向前走到苏木枝那儿,轻轻牵起手,温声地询问:“昨晚睡得可好?”
温情的模样给人一种迷惑,仿佛刚刚运筹帷幄、杀伐果断的帝王只是表象。
苏木枝不着痕迹地将自己的手抽走,眉心微皱,“皇上,臣妾觉得这床不舒服,臣妾醒来腰可酸了。。”
萧稷见苏木枝对昨晚的事情不怀疑的样子,虽然庆幸,但也暗道可惜。
萧稷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理,他明知道如果事情败露,苏木枝定是会和他离心,但是他就想让苏木枝发现。
也许想看看纯白的人也被染成黑色吧。
黑了就好,这样自己就不会一直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