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怜舟这才注意到自己光脚站在地上，脸上闪现一抹薄红。
鬼王道：“昨晚——”
裴怜舟立刻打断了鬼王的话，尴尬解释：“昨晚真是对不住，我占了你的床，还抢了你的被子……”
他顿了顿，犹豫了一下：“你昨晚睡得还好吗？”
鬼王轻叹一声，缓缓坐下，揉了揉太阳穴，身上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道：“好，也不好。”
裴怜舟难免心虚，追问道：“怎、怎么了？”
鬼王轻轻一笑，指了指自己的嘴唇：“就是今早上起来，这里有点疼。”
经他这么一说，裴怜舟才注意到他唇上的细小伤口。
伤口并不显眼，只有几毫米长，若不仔细观察，几乎难以发现。
他回忆起昨晚入睡前的情景，鬼王明明一切如常，怎么一夜之间，唇上就多了这道伤痕？
而且，看这咬痕的形状……
裴怜舟眉心一跳，一个荒谬的念头突然冒了出来。
难道，这咬痕是自己咬的？
想到这里，他又快速否定。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就算他再怎么梦游，也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更何况咬的还是如此尴尬的位置。
鬼王微微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看来，我确实不该让你睡在这里。”
裴怜舟闻言，神情顿时变得不自在。
“昨晚，我无端被某人咬了一口，整整一夜都难以入眠。然而看你此刻的模样，似乎不仅睡得好，连昨夜发生的一切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裴怜舟惊愕地抬起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当……当真是我咬的？”
鬼王轻笑一声，唇角的弧度更加明显。
裴怜舟还没从刚才那句话回过神来，又听鬼王沉沉叹了口气：“这些我就不与你计较，只不过——”
裴怜舟心中越发不安：“不过什么？”
“在我们鬼界有个习俗，若是被女子碰了唇，就要娶她。我知道你有心上人，可鬼界的习俗不能变。”
裴怜舟一听，身体僵住。
这什么习俗？他怎么从没听过这么荒谬的事情？
“不行，我不能跟你成亲！”
他和萧稷来这里只是为了寻找三世玄镜，找到了就会立刻离开。
何况，他怎么能跟一个男人成亲呢，要是被鬼王发现不得剥了他的皮！
鬼王突然问：“你的心上人，有我好看吗？”
裴怜舟被这个问题问得措手不及，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了萧稷那张脸。
他没有立刻回答。
鬼王紧追不舍问：“他实力有我厉害吗？”
裴怜舟轻轻蜷起手指，深吸了一口气，如实道：“自然是比不过你。”
鬼王凝视着他，目光如炬：“那你为何还如此抗拒嫁给我？若你和我成了亲，整个鬼界也是你的，你可以随心所欲地做你想做的事，没人敢对你约束，更不敢欺你辱你。”
裴怜舟反问：“鬼王大人是碍于鬼界的习俗，才决定要娶我？”
鬼王微微摇头，缓缓道：“不，我娶你，是因为你合我心意罢了。”
裴怜舟道：“我们不过相识一日，你根本不了解我。我生性贪婪，爱财如命，脾气急躁，夜里还常常梦游打人，我有这么多缺点，而你是鬼界之主，身份尊贵无比，我不值得你喜欢，更不值得你花费心思在我身上。”
鬼王听了他的话，仍是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