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陵居城的路上,三人一路走走停停。
不为别的,只因萧稷和宋闻二人动不动就拌嘴争吵,互相看不惯对方。
后来,知道裴怜舟的剑折断后,宋闻不知从哪找来一柄剑,开心送给了他:“殿下眼下不是正缺一把剑吗?这是我收藏了十几年的宝贝,殿下看看,喜不喜欢?”
裴怜舟抽出剑,握在手里,仔细感受起来。
剑身通体乌黑,由玄玉打造而成,剑刃极薄,却并不容易折断。
相反,剑身重量随之减轻,握在手里感觉不到太大的重力束缚,挥剑动作一气呵成,极其灵活。
裴怜舟眼睛一亮,不由称赞道:“确实是好剑。”
宋闻看向萧稷,得意道:“殿下喜欢就好。”
萧稷将剑拿了过来,随意扫视一眼,握在手里试了试,万分嫌弃道:“哥哥,这剑不好,以后我再重新送你一个。”
裴怜舟疑惑道:“怎么了?”
“这剑,用来杀人简单,杀鬼就不容易了。”
萧稷点了点剑身,解释道:“这剑上过去沾染了鬼的冤魂,如今虽淡了许多,仍不可小觑,对敌时,难免会受残存在上面的怨念影响,不仅无法杀敌,若执剑之人心性不坚定,恐还会受其操控。”
宋闻蹙眉道:“你是在怀疑殿下的能力?”
宋闻自然清楚这把剑的来源,根本没有萧稷说的这么危言耸听。
若是心性坚定之人,不但不会受其丝毫影响,反而能利用剑身上留存下来的力量,事半功倍,一招击毙敌人。
萧稷道:“我自然不会怀疑哥哥,只是身边放着一个不称心的武器,要来做什么?再说了,这把剑那么多人用过,配不上哥哥。”
话音刚落,萧稷合上剑,连同剑鞘一起,直接扔给了宋闻。
宋闻伸手接过,正欲反驳,忽听剑鞘里传来劈里啪啦一阵声响,料想到什么,脸色立马不太好了。
果然,他握住剑柄拔了出来,只是这一拔,只见一截光秃秃的剑柄,剩下的剑早已断成了无数块碎片,七零八落地堆在剑鞘里。
萧稷扬眉道:“不好意思,我还没用力呢,谁知这么容易就坏了。虽是一把废铜烂铁,也别浪费了,说不定还可以拿去卖点钱回来。”
宋闻怒不可遏地看向始作俑者,碍于街上有人,只好忍了忍,将怒火尽数咽了下去。
“抱歉。”
裴怜舟哪能看不出来萧稷是故意的,心中虽有无奈,没多说什么,替他向宋闻道了个歉:“你的东西我很喜欢,只是剑身被毁,确实可惜了……”
宋闻却道:“殿下,谁犯的错,就该谁道歉,殿下你不要太宠着他。”
萧稷掀起眼皮:“我比你小,哥哥不宠我,难不成要宠你这个岁数老的?”
此话一出,裴怜舟身形差点踉跄了一下。
他看向宋闻,对方外表看起来不过二十几岁的年纪,与自己一般大,却被萧稷说成岁数大,恐怕任谁听了都不乐意。
果然,宋闻眉心突突直跳,被他这么一激,胸口剧烈起伏,咬牙切齿道:“脸皮可真厚,披着几百岁数的皮,还真以为自己是个小孩呢?装给谁看呢?整天叫殿下哥哥,以为装可怜无辜就能俘获殿下的心了?”
萧稷微微拧眉,心中不悦。
不知想到什么,眼眸忽而一转,轻笑道:“你这样想,未免也太小看我了。哥哥喜欢我,不只是因为我听话乖巧,还有我的魅力所在。最重要的一点是,我长得好看,哥哥喜欢这副皮囊,你比得上吗?”
他这样一笑,狭长的眼眸微微上抬。
加上他眼神天生冷淡,有种生人勿近的感觉,明明说的是实话,并无半分虚假,看向人时,总有一种浅浅的蔑视意味在里面。
只有提起裴怜舟时,那张脸上才会露出一丝难得的温情。
宋闻阴阳怪气道:“呵呵,你长得好看了不起!”
萧稷没把他的嘲讽当回事,微笑道:“承蒙夸奖,既然你这么有自知之明,要不要我帮你重新弄张脸出来?这样你以后看到我,就不会心生自卑了。”
见他越发得寸进尺,宋闻嘴角扯了扯,心道此人脸皮果然比城墙还厚。
“我自卑?我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我出生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
未等他说完,萧稷直接打断:“看来说你老也不为过。”
宋闻眉心冒出几条黑线:“……”
听他二人又吵了起来,裴怜舟有些头疼:“好了好了,怎么又吵起来了?”
“殿下,是他先找不快的!”
“哥哥,我说的是实话,是他要和我吵的。”
两人异口同声,两双眼睛齐齐看向裴怜舟。
被他俩这眼神一看,裴怜舟止住了话,左看右看,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如坐针毡。
“殿下,你来评评理,这家伙实在是目中无人!我说一句,他非得顶我好几句!赶明儿要是你不在,我看都没人能管得了他了!照这样下去,我俩非得打个头破血流才行!”
“哥哥,某人一来,偏要和我吵,我说的都是事实,奈何某人不肯接受。没办法,毕竟真话比谎言难听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