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李道长对塔内的路线确实十分熟悉,带着他们走了一段路,倒是没再碰上什么机关,一路畅通无阻,也没遇上什么不该遇上的人。
不过,当他们停留在两条分叉口前,准备往右边的路迈进去的时候。
萧稷双臂抱胸,眼神幽深,突然开口道:“这里恐怕不是出去的路吧?”
老道不明所以,回头问:“怎么了?刚才我们都走对了,这条路应该也不会错啊?”
李道长神色镇定,微笑道:“这位小友,怕是不知这塔内路线复杂,出去的路不止一条,如今这条路,是最快抵达门口的一条路。”
“是吗?”萧稷挑了挑眉,不在意道:“那兴许是我记错了。”
一路上,大家都没怎么说话。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老道总觉得这条路好像刚才走了一遍,连他在墙上做的印记位置都一样。
“说来也是奇怪了,这里面怎么这么安静,连个人影子都没瞧见,和我们一起进来的那些人该不会出事了吧?”老道疑惑起来。
毕竟和他们在宿阳城里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抬头不见低头见,再怎么说也是清楚他们本事的,总不可能到现在为止连个动静都没有。
而且他们更是连个鬼影子都没碰上,怎么想都不对,实在太诡异了。
“兴许是运气好,逃了出去吧。”李道长回答。
“是吗?”老道抓了抓脑袋,也没怀疑。
这时,一直没开口的萧稷突然冒出一句话:“又或者,是被人给杀了。”
他说的是人,而不是鬼。
进到这座塔里的,只有一群道士。
李道长脚步一顿,仅仅只是几秒,转过身来,面不改色道:“小友这玩笑可开不得,做咱们道士这一行,自古有规定,同行之间不可自相残杀。若是被人听见了小友的话,传了出去,恐不是要坏了我宿阳城这么多道长的名声。”
“没错,这些胡乱猜测的话可说不得!”老道也是脸色微变。
“那不妨请李道长,和我们解释解释,这身上的血迹是如何来的吧?”裴怜舟也站在萧稷旁边,开口问道。
老道看了过去,没瞧出什么异常:“血有什么问题吗?”
“这问题,可就大了。”萧稷说话是不急不慢。
老道有些疑惑:“怎么回事?”
裴怜舟出言解释:“这些衣服上的血恐怕不是李道长自己的吧?李道长既然受了伤,可走了这么久,瞧见李道长身体无恙,这脚步也是沉稳有力,丝毫不像受伤之人。”
李道长神情未有丝毫变动:“我虽掉入了陷阱,受的伤不算太重,走这些路自然不在话下,难不成二位是想说我身上这伤也是假的吗?”
“虽然这伤不假,不过——”
萧稷意味不明地笑了:“那些伤口,应该是李道长自己亲手弄出来的吧?”
李道长蹙眉,不悦道:“小友这是何意?我为何要故意弄伤自己?”
裴怜舟毫不客气道:“因为你要掩盖你杀人的行迹。”
“杀,杀人?”
老道瞪大了眼,咽了咽口水,吓得往后退了退,往裴怜舟和萧稷靠了过去,“他杀了谁!?”
裴怜舟沉声道:“自然是与他一同进来的人。”
老道错愕道:“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裴怜舟解释道:“方才离开之前,我和萧稷在门后发现了一只人手,看尸身僵硬程度,那人才刚刚死去,不过,既然杀了人,想要消尸灭迹,又为何会露出破绽?想来只有一个原因。我们无意间闯了进来,又加上放了一把火,将那些半人高的植物烧得干干净净,没了掩藏之地,凶手来不及藏好尸体,只能用土匆匆埋了人,又为了不被发现衣服上溅起的血迹,故意往自己身上划了几道浅浅的伤口,借此糊弄过去。”
李道长冷冷反驳:“这算什么理由,我不过是凑巧待在哪里,怎会知道土里埋了一具尸体?”
萧稷道:“尸体才死没多久,显然凶手就在附近,我们走了这一路,连个人影都没碰着,当时正好只有李道长你一个人在那儿,这事未免有些太凑巧了吧?道长既然说自己是掉进陷阱里受伤的,不妨将伤口给我们瞧瞧,到时候是道长你自己用剑划伤的,还是真如你所说那样,只要一对比便知。”
老道也赞同道:“对呀!李道长,你快将伤口给我们瞧瞧,不就能解除嫌疑了?”
李道长一动不动,站在那里,并未有任何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