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皆已离世。”
裴怜舟愣住，想到萧稷之前说的那些大师给他算的命，命带煞气，克亲克友，难道还真是如此？
“抱歉。”
萧稷道：“道长如今住哪儿？”
裴怜舟：“我还没找到歇脚的地方。”
他抬头，看着暗下来的夜色，辞别道：“天色晚了，我们就在此别过吧。”
萧稷蹙眉，似乎想开口说什么，裴怜舟就已转身，潇洒离开了。
街边小贩也开始收拾摊位回家。
裴怜舟整日下来都没怎么吃饭，在路边买了个饼，咬了几口，就发现有人在身后跟着自己。
裴怜舟心想，他现在都这么穷酸了，身上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总不能是什么小偷盯上了他吧。
他回过头，没发现什么奇奇怪怪的人，自顾自地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
走了没几里路，那熟悉的脚步声又响了起来。
裴怜舟眼神渐渐暗了下去，侧身拐过几个没人的巷子，藏在了一处昏暗的角落里。
那脚步声也加快了速度，小跑着往他消失的方向过去。
终于，那道人影在巷尾停下。
裴怜舟从他身后跳了出去，斥声道：“你是谁？为什么要跟踪我？”
那人身体微僵，过了片刻，才慢慢转过身来。
借着月色，裴怜舟这才看清他的模样，诧异道：“萧稷，怎么是你？”
萧稷沉默片刻，道：“我没地方住，我的银子，刚刚被人偷了。”
裴怜舟来到他面前，问道：“那你可看清了是什么人拿的？长什么样子？我去帮你把银子找回来。”
萧稷道：“人太多，我没看清。”
他抿唇，犹豫片刻后，道：“道长，我在这里没有熟悉的人，只认识你一人。道长可否……收留我？”
裴怜舟一愣，没有立马答应。
并非他不愿意收留萧稷，自己随便住哪儿都没事，就是少年这身打扮，看着并不像什么普通人，恐怕没吃过多少苦。
裴怜舟如实道：“我怕你跟着我会不习惯。”
“我不介意。”
裴怜舟挠了挠头，道：“那要是没地方住，睡大街，有时候可能也吃不饱饭，你也不介意？”
萧稷眼底划过一丝心疼：“你以前就是这么一直过来的？”
裴怜舟也没觉得尴尬，点头道：“我很穷，我怕你跟着我吃不了这些苦。”
萧稷朝他走近了：“没关系，我很好养，不怕吃苦。”
裴怜舟：“你就不怕我是个坏人，把你拿去卖了？”
“道长不是那样的人。”
裴怜舟喉咙哽住，觉得他实在太容易相信人，又长得这般引人注意，说不定还真会被一些不怀好意之人骗走。
稍作思索，便答应了下来：“好吧，那你就跟着我，要是有一天你想离开了，随时都可以走。”
萧稷眼睛一亮：“好。”
出了巷子，没走多久，一道咕咕的声音从萧稷肚子里传来。
裴怜舟拿出之前剩下的饼，递给他：“给。”
萧稷接过，没有直接吃，而是将饼掰成两半，分给了他：“道长你也吃吧。”
“我不饿。”
谁知，萧稷将剩下的一半放在怀里：“那这个，我留着明日再吃。”
萧稷拿着手中的饼，慢条斯理吃了起来，一点也不狼吞虎咽。
两人寻了个破烂废弃的小屋，虽然灰尘堆积，好在清净无人，便决定在这里暂时住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