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精跑了，功亏一篑的失落感填满了燕齐的胸膛，一股郁闷之气难以发泄，堵在胸口。
他收起火焰，毕竟李红连帮凶都算不上。
当初被卖掉的不只是有他，李红也同样是被卖掉的人之一。
妖精会收人类做儿女，不吃他们，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可为什么她还是要帮着那个要杀了她的狐狸精，燕齐不理解。
“不杀我吗？”
李红抬头，手臂上有片焦黑，能闻到一股油肉的香味。
虎妖的时候，自己跪地求饶，求的一条生路。那时，自己的心就已经死了吧。
哪怕爹爹前两日把自己关起来，想吃了自己，自己也不想反抗。
现在，她看着燕齐，你为什么不杀我？
扔掉手里的青砖，她从破烂的房间里捡起掉在地上的鸡腿。
在两人眼皮底下，她用衣袖轻轻擦了擦鸡腿上的灰尘，大口咬下。
一半焦炭，另一半沾满了灰的鸡腿在她两三口之下，全部进了肚子。
“好吃吗？”小萝莉歪着头脑问。
“总比观音土，烂树皮好吃。”
十三年前，百里之外的一个小县遭了饥荒，又遇到妖潮。
李红不记得自己那么小的时候是怎么从那么远的地方走到白云县这里来，但那种濒临死亡，连草都吃不到的时候她铭记心间。
十三年，从未敢忘却。
小萝莉无言以对，她从小就是父母手上的掌上明珠，一点苦都没吃过。如果不算被蛇咬过的这次。
她不理解，脏掉的东西为什么不扔掉，还要吃进肚子，这样肚子不会难受吗？
燕齐不想承认但不得不承认，姓李的也做过几件好事，看着女人小心翼翼的把食物咽下，发出满足的声音，他一时有些心软。
这样的人，如果没办过坏事，没干过好事，自己能原谅她吗？
谁在人世间不只是单纯想要活着呢？
“我吃饱了，你们可以杀了我了。”李红张大嘴巴，用肥大的衣角擦掉嘴角的油脂。
“真好啊，能吃到这么美味的食物。要是每个人都能吃到就更好了。”
燕齐回想着自己在白云县的数年，这个女人从来都是一副大大咧咧，吃饱就会饿，饿了就会吃的女人。
她做总捕头的俸禄全部贡献给食物了，就这姓李的还得往里倒贴。
除了偶尔的小脾气，这人甚至连欺压百姓，搜刮油水的事都没做过。
要知道白一条做贼的时候可是她亲手抓住，善言劝改的。
“你还欠姓李的吗？”
“应该不欠了，你问这个干嘛？”李红掰着指头数，三次都差点死掉，再大的恩情也到了了结的时候。
“帮我指控胡家，和我们一起杀了胡离还有姓李的，我放你一条生路。”
“对付爹爹我不出手，不帮他也不帮你们。对付胡家没问题。”
“成交。”
燕齐看着小萝莉，扔了一个给方静静，这个就交给你吧，我可养不起这么大的饭量。
小萝莉点点头，已经明了燕齐的眼神，小小的身躯，大大的豪迈，她拍着根本不存在的胸口：“叫我一声大姐头，以后我罩着你。”
不知道这一步是对是错，燕齐摇头，面对妖潮多一份力量就多一分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