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伽,“丽嫔娘娘一开始是风寒,等退了热之后又发展成了肺病,皇上每日都要过问太医,可似乎越来越严重了。”
太后睁开了双眸,深邃的眼神锐利夺目,“是不是有人动了手脚?”
张若锦长相好,得皇上喜欢,在皇上面前说话有份量,恒娖已经远嫁,她需要有一个人能在皇上面前说上话,不能再让恒媞离开她去受苦!
福伽摇头,深思道:“奴婢查过了,没发现什么不对,丽嫔也是个谨慎之人,应当没有问题。
太医说了,是风寒引发的沉疴旧疾。”
太后有些失望,将手里的针线放到一边榻上,走到窗前望着院子,寒风阵阵,将院子里的石榴树的树枝刮的呜呜作响。
“白蕊姬那边如何了?”
“玫常在还是没有身孕。”,福伽顿了顿回道。
“都是不中用的东西!”,太后冷着脸摘下一朵粉色的山茶花,“那么长时间了,连个孩子都怀不上!”
“娘娘不要太着急,玫常在身子康健,说不得哪日就有喜了。”,福伽道。
“哼!”,太后冷哼一声,丢了手里娇艳的山茶花,转身往书房走去。
翌日格格所内,璟瑟在书房内练字,听闻外边传来了一阵说话的声音,停了笔,“是谁?”
贴身宫女央央到了外边瞧了一眼回来,“主儿,是纯嫔三人,往旁边去了,想来是去看璟妧格格去了。”
璟瑟揉着手腕走到窗前,眼中有些失落,“婉贵人来的倒是勤快,几乎日日都来。”
不像她这里,额娘一年也来不了几次。
她体谅额娘身为皇后的繁忙,可永琏有额娘亲手织的毛衣,纯嫔的永珹也有,永瑹也有,下边的璟妧有,唯独她没有!
额娘事情多,有时间给弟弟织毛衣,抽不出空来给她做,璟瑟委屈的摘着玉树上嫩绿宽厚的叶子。
央央瞧出公主情绪不好,又道:“海常在自从被璟兕格格的奶嬷嬷撵走之后,也不亲自来看璟兕格格了,只让人送了东西过来。
奴婢听说海常在前日命人送来亲手所织的羊毛衣,被郑嬷嬷拦下了,掖到箱子底下了,璟兕格格知道了也没说什么。”
璟瑟嗤笑一声,高傲的看了一眼隔壁。
璟兕那个蠢货,被个奶嬷嬷拿捏住了!真是可笑!
不过这事还得怪乌拉那拉氏,纵着奶嬷嬷争强好胜的性子,一点御下的手段都不曾教给自己的女儿,只会嚼舌根,见识短浅!
启祥宫中,嘉妃忙的急眼了,将手上皱巴巴的一小块毛衣布扔到地上,“都怪贵妃!好好的想出什么劳什子的毛线!还织成毛衣!
永璋昨下午来我这里,哭的让我心疼!
哲妃那个贱人,仗着手巧擅长这个就眼巴巴的织了让永璜穿上,特意给皇上显摆她的慈母之心!竟会勾引皇上!”
贞淑心疼的捡起来,怕打了几下看不见的灰尘,这一小块料子,可是主儿熬了好几天才熬出来的。
嘉妃气的在屋内转圈叫骂,骂了这个骂那个,叉腰怒道:“一个个的都给孩子送去,唯独我的两个阿哥没有,这让皇上怎么看我这个做额娘的!”
贞淑也没了法子,劝慰道:“主儿不要生气,人各有所长,您会跳扇子舞长鼓舞,还会弹北琴,在宫里可是独一无二的!”
嘉妃闻言气消了一些,拧着眉重重的坐下:“算了,不织了。
你做两个咱们那的平安袋,回头给永璋送去,糊弄过去算了。”
“是,等天热了就好了。”,贞淑实在想不出好办法,只能听从嘉妃的意思做两个平安袋。
张若锦的病一直到了六月还未见好,身子反而越来越差了,听说很不好。
皇上很不高兴,一直没有进后宫。
皇后嘉妃几人昨日去看过了,安惠约着李嫔和花答应今日上午过去。
永寿宫中,宫女掀开洒金帘子,安惠等人先后进了屋子。
金樽琉璃盏,唐三彩,青花瓷,黄花梨的家具,苏绣一人高的屏风,一切都彰显着主人的尊贵。
进去一看,纯嫔和婉贵人正在里间床边坐着和丽嫔说话。
屋内没有点熏香,只有苦涩的药味。
一番见礼后,安惠坐在搬来的凳子上,指了一下采荷捧着的燕窝道:“这是金丝燕窝,给你补补身子。”
金丝燕窝贵重,上边还贴着签子未拆封,安惠送这个也不怕被动手脚。
张若锦一脸病态,长期病痛的折磨让她几乎瘦脱了像,却还是能从眉眼中窥探出绝色的容貌,“咳咳,谢贵妃娘娘关心。”
李依依和花答应二人也依次送上礼品,都是不会轻易被人做手脚的。
安惠瞧着她的精神头还算可以,有些于心不忍,张若锦是她见过容貌最绝色之人,我见犹怜,真称得上是艳压群芳!
“怎么就病的这么厉害,章太医也没有办法吗?”
张若锦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完美的薄唇没有一丝血色,“咳,沉疴旧疾,咳咳……”
素心递上茶水,张若锦接过抿了一口。
纯嫔几人也不忍心,相处了几年,忽然一场风寒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
纯嫔扯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殿内奢华依旧。
只是窗子紧闭着,门上还吊着帘子,鲜花草木一个也无,屋内一点鲜活气息也没有,“外边的花都开了,不如让花房送些月季海棠之类,陶冶心情,心情好了,也许病好的就快了。”
“若是不喜欢花,摆盆绿萝含羞草金钱木也好。”,婉贵人蹙眉说道。
张若锦虚弱的笑了,知道她们是真心为自己着想,心中有些感动,“好,等会儿让花房送些花过来。”
李依依有些伤感,当年二人一同进府,虽然没有多少交情,可也有些情分在,好好的人,怎么就这样了?
才说了两三句话,张若锦眉眼间出现肉眼可见的疲态。
“你好好养着,等得空了我们再过来陪你说话。”,安惠起身说道。
纯嫔几人也都起身告别。
张若锦也没有挽留,绸缎般的长发也变得枯涩,“臣妾身子弱,就不远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