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杰际实在狡黠,竟然趁它掌掴之际,不知从何处取来荆棘,划伤它的的珍贵的熊掌。
杰际撤出不少距离,想做攻击之势,以吓之。“小乌云”见己吃了小亏,岂会善罢甘休,愤而咆哮,山林颤抖。杰际的心,也感到锐冰透心。“我不欲残害无辜生灵,只是毛茸茸的小可爱,亶然气我,居然向我咆哮。”
横卧的杰际,遽然空翻而立,眯着双眼,传一缕求和的目光给“小乌云”。
“小乌云”的愤怒的眼神,已代表它不会放弃战斗的。
杰际琢磨如何是好之际,瞅见一个四肢着地奔跑的“猩猩”。不对,是个人才对吧!杰际脸上闪过一抹诧异,疑惑地道:“你是人,亦或······”
杰际话未说完,那“猩猩”张开厚厚的嘴唇,露出一排皓齿,心平气和地说:“ 你为什么打伤我的‘维维’。”
“这位野人大兄,不对,不对···是‘猩猩大哥’也不对,我叫你‘兽公子’何如?其实这是误会!”杰际费一番功夫才唤出名来,见“猩猩”似乎没有抵触之意,便舒展眉头,长吐一口寒气,心里暗喜:“好在没惹怒这个野人,否则性命堪忧。”
此处杰际身处险境,必然要揪住一线生机,在这估计只会有这人,应与之交善,不宜结怨为妙。
“猩猩”打量眼前少年,“一只硕大的羔羊啃着一望无际草原的青草,在上衣上,一只朝天举着双钳,泛在水泊里,面颜水灵红润,一张发紫的唇,一只断壁似的鼻,一双皎洁的眸子,泛着目光如夜里月光。两撇虾须般眉,两扇蕉叶似耳。在周身散着淡淡的绿气,透出一份莫名的霸气。”
“猩猩”开口讲话:“打伤‘维维’之事,我暂借休谈,你姓甚名谁,你缘何来此?”
杰际不敢怠慢地回说:“在下杰际,几月前与我堂兄从家中逃出,闯荡江湖。前些日子与兄弟走散,便误闯此林。不知‘兽公子’是否可引我出此迷林。”
“兽公子,此名不合我心意,阁下莫得妄言。在下唤作潇,你不如叫我潇吧!”
潇心平气和地说。杰际不以为然,“什么潇的,不如兽公子来得好。”
他心虽这般想,嘴上却说:“潇公子,为何只有名,没氏呢?”
潇煞是好奇问:“别人常问姓甚名谁,为何独问我氏乎?”
杰际欣然答道:“姓氏原为二,男子称氏,女子称姓。姓代表同一血缘的远祖的集团,氏为姓之分支,为不同部落的宗室。由此观之,姓少于氏,后世人多用天子之封邑为氏,此为致邑为宗。后中博皇朝,将姓氏合二为一,故后人混淆二者之区。当世之人焉用姓,却不知姓为多氏之祖。”
“原来如此,我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我却不想与人提及我的姓氏。受教了,只是我看你是一个混迹江湖的人,对此饶有兴趣有何益处?”潇说。
杰际舒然一语:“兴趣所致,别无他因。”
“此话在此打住,你今日看来是走不出这片森林的。此处距林外尚有几十里路程,不如暂且住下”潇极力挽留杰际,不为其他,只是他太久未有见过人面,多少有些不舍。
杰际瞅眼前的“兽公子”,俨然一个野人,此地实在不可久留,但杰际心里:“我听他的声音是一泓清泉的‘叮咚’之音,煞是悦耳。可是他会不会半夜起来,将我诛之于此?”
杰际一眼瞥见,潇的如秋日果实般真诚,语气加重地说:“我暂借留下。”杰际留下也许是心悸黑夜的死神,亦或为“兽公子”的眼神打动。
杰际随潇信步于林间,二人居然瞎侃起来。杰际试着打探他的身世,却遭他巧言跳过此问题。
杰际知道他来此已十余年,因为武林一群恶人灭了一族,幸他逃过仇人追杀,方能在此过活。
黑魆魆的夜空,一弯暗淡的豆角,散漫着令人发憷的空气。好在,潇对回家之路极为熟稔,一盏茶功夫便到。
杰际定眼细看,原来他住在一槐树上,来拒虎豹豺狼。再说有一只维维这只大熊,虎豹亦忌惮三分。
杰际看树上搭了一个巨大的巢,心里生出几分悸怕,颜色几分土色。
此时,潇一直在唤他名字说:“杰际,杰际,怎么发愣?”“我只是这牢实不牢实,我猜容不下我二人睡。”
杰际不是很爽利地说。“此事,你勿用担忧,我今日为你采野果野菜给你啖。”
杰际闻言忽觉肚中确实未曾进食,于是笑道:“你如若不与我说这事,我不觉腹中饥,如今腹中饥饿难耐。”
潇淡然一语:“我的树上还有些龙灵果,可以抵上些日子。我便是靠此果,过活许久。”
“龙灵果,传为世间奇珍,可解百毒,但是此物藏有剧毒吞下,必损内功修为。你为何常食龙灵果,不是败坏你的一身真气。”杰际诚然回道。
潇坦然地说:“我不问江湖之事,是否有内功,重乎?”
杰际小心攀上树上的窠,仔细观察传说中的龙灵果,出人意料的是这果子与雪梨无异,暗想:“这不像传说中龙灵果之样,岂是以讹传讹,或是此人不识龙灵果,随意名之。”
杰际看着果子,用手去取,但行至半程,倏然缩回手。
杰际其实惧怕丧失他十载绝尘真气,即使拥一柄玉霄剑,若无真气,波涛剑法、九鼎剑法威力亦属下乘,与敌交手多少会捉襟见肘。
杰际迟疑片刻,看了一眼潇的瞳孔,没有变化,就坚定吃下果子,发现味道酸甜,很美味。
杰际吃完龙灵果后,昏睡过去了。
杰际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响起鱼儿戏水的声音。
杰际愁眉渐展,箭步上前,看见潇在水中捕鱼。
他不免想下水摸鱼,一只叶子大地跃出水面。维维见之,用掌收下。
潇眉头透出一抹笑颜说:“你醒了,昨日你尝龙灵果,未必抵饿。等下我烤鱼给你吃。”
杰际心里莫名的喜悦,想:“这是这几月以来,最关心自己的朋友,即使对方并未说他们是朋友,但是心里已经将对方视为朋友。”
杰际恍然说:“多谢,潇兄美意。”
潇不愧是林中兽公子,他的捕食技巧远胜于常人,少顷,维维的长芦叶已经包住不少鱼儿。
潇挺身走出水面,登上岸地,笑着说:“啖鱼之后,我送你出林,去寻你的亲朋。”
三人回到大树底下,潇取出火石,敲打出火星,点燃干燥的柴火。
火骤然生起,潇把鱼肉穿在铁丝上,慢火细烤,不知过多久。
鱼香扑鼻,杰际舌头再也忍不住,将自己烤的鱼肉从篝火中移开,慢慢地娶到嘴边,见鱼热气未散,静待气散,才敢入口。
食毕,潇在那坐了许久,看着在遮天蔽日的树叶外的太阳,时辰已近午时。
潇站起来对杰际说:“小际,你该离开。”
潇叫维维在前领路,他和杰际在后跟随。
行约半时辰,他们来到光明亮堂的林子出口。
潇说:“小际,你快去寻找你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