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云子赶紧摆手:“不是,我只是觉得你把他们丢的地方太近了,不过一刻钟的脚程就又到咱们山门了。”
苏图:“弟子思虑不周,我去叫师弟们,再把他们丢远些。”
榕云子制止他:“罢了,不要那么麻烦了,还不如将那时间用来抓紧修炼呢。”
“哎……”榕云子重重叹息一声:“这偌大的宗门基业,终是不知能否守得住。”
这样的话,不是第一次听榕云子说了,所以当榕云子又一次说起时,苏图并不需要接话,他只要安静的待在一旁就好。
不需多时,榕云子就能重新调整好自己的心态。
“你是还有其他什么事想说吗?”
苏图被榕云子带回云问宗时,不过是稚龄幼童。一直随侍在榕云子身边,苏图很了解榕云子的各种习惯。故而方才见榕云子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时,并未多言,去打扰他。等榕云子自己调整好了,才是他开口的时候。
苏图敛了眉目道:“师父弟子觉得那位姑娘今日说的那番话,并非全无道理。”
榕云子又是深深一口叹息:“你说的,为师何尝不明白。只是,对为师来说,有太多太多的东西,为师身为云问宗宗主,都是放不下的,也无法轻易放下。”
榕云子也是自幼时起,便拜入了云问宗。彼时,云问宗还是如日中天的强大宗门,宗内门徒无数,更有当世第一强者为宗内掌教。
现在的云问宗,与当年相比,说是云泥之别也不为过。而榕云子,更是因为亲身经历过云问宗从当年的云端,跌落到如今的境地,才更加叫他痛彻心扉,亦使他不愿相信,云问宗会就此一蹶不振。
他是不死心的,所以才会一直苦守。
而他的那份矜高,也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云问宗。他放不下的自始至终,都是只有云问宗而已。
“对了,说到那位姑娘。”榕云子突然苦笑起来:“之前也是我眼拙,竟然没有看出来她竟然如此不凡,我却还以为她是逃难的凡人。”
说着,榕云子拿出一枚身份牌给苏图,告诉他:“这是长老令,你去把这东西给那位姑娘送过去吧。”
苏图微讶:“真的要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她吗?”
长老令这东西,持有它,在这云问宗内就能拥有仅次于宗主的权限。之前见榕云子想要聘请问舒奕为客卿时,苏图也以为只是给她一个长老的虚名,然后再给她些宗内能拿出来的灵石,或其他作为报酬便罢了。不成想,榕云子竟然会给出这么重要的东西。
榕云子疲惫地往后靠去,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放弃了挣扎,却还是给苏图解释道:“那姑娘的实力,远非仅有我们看到的那样。而我有种预感,若说我们云问宗还有什么希望,便是她了。”
这话听起来不是很靠谱的样子,毕竟只是个刚认识的,甚至原本只是来借宿的女子罢了。师父他老人家,如何竟能说出那姑娘是宗门最后的希望,这种话来呢。
但有些事,确实没法以寻常的说法来解释。就如他们这些修士,修的是天地大道,而修为境界的突破,越到后面,就越是难以受人定夺,往往还需要天时、地利、人和所有因素齐聚。
也许这就叫,缘分,妙不可言吧。
苏图能感受到他师父还有话没有说明,但是他这做弟子的,总不能去质问师父,只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就够了。
不过那姑娘也真是奇人,请她做客卿,提的要求竟然只是让他们帮她种地养灵禽,这也要求未免也太淳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