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脚下一滑,差点摔倒,伸手一摸,地上满是黏腻的液体,不用想也知道是鲜血。
如果只是鲜血也就罢了。
还有一些软绵绵的东西,很可能是内脏。
阿曼强忍着恐惧与恶心,继续向前摸索了一段距离,每一步他都走得战战兢兢。
借着洞口透进来的微弱光线,他终于看到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一些残缺不全的尸体,正是那些失踪的中国人,场面惨不忍睹。
他捂着嘴,努力不让自己呕吐出声,双腿抖得愈发厉害,几乎站立不稳。
就在他准备转身逃离时,一只血手抓住了他的脚踝。
阿曼的尖叫声立刻将矿洞填满起来。
“小。。。小声点。。。你是要把我吵聋吗?”
这是很蹩脚的哈萨克语,但阿曼听懂了。
在恐惧中,他低下头,看到一个满脸是血、气息奄奄的女人,正是之前那伙中国人中的一员。
“带我。。。出去。。。我给你钱。。。”
女人断断续续地说着,像是随时要昏倒或死去的样子。
阿曼有几个瞬间只想扭头就走,但他忍住了。
“我叫阿曼,你是谁?”
“。。。。。罗文鸠,算了,你怎么记得住中国人的名字。。”
有什么记不住的?
我现在就记住了。
这股不服气给阿曼带来些许勇气,他将罗文鸠扶起,慢慢搀扶出矿洞。
天几乎全黑了。
罗文鸠在裤袋里摸索出了车钥匙,在她的指点下,阿曼将她扶进吉普,又从车里找来一些食物和药品。
阿曼给她喂了几口水,简单处理了一下她的伤势,发现她身上有好几处严重割伤,但流血却已经奇怪地止住了。
这让他疑心顿起,可看着罗文鸠苍白的脸色,又觉得此时追问不太合适。
阿曼还是决定先带她回小镇,找医生治疗最为要紧。
但问题是他不会开车,不知道罗文鸠会不会开,但她现在这种状态肯定开不了。
阿曼打算自己独自一人开摩托车回去,先找大人们帮忙。
“不行,你别走,我死不了的,只要你陪在一边就好。”
罗文鸠紧紧握住阿曼的手,不让他走。
这份力量,甚至让阿曼产生了强烈的生理冲动。
阿曼心中一惊,不明白为何一个重伤的女人竟有如此力气,而且这股力量中似乎还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蛊惑。
他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却发现自己的力气在罗文鸠面前竟如此渺小。
“你。。。你到底怎么了?”
阿曼惊恐地问道,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罗文鸠眼神瞬间变得迷离,她笑了。
“别害怕,阿曼,这是命运的安排。你我之间的缘分,从你踏入矿洞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
说着,她另一只手缓缓抬起,朝着阿曼稚气未脱的脸庞摸去。
等阿曼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腰酸背痛地蜷缩在吉普车里。
而且下身啥都没穿。
距离地球无数光年的太阳此时已经高挂空中。
阿曼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昨天他为了满足好奇心,跟踪一伙可疑的中国人来到矿洞,从尸山血海中救出其中一个女人,还跟她。。。跟她。。。。
他低下头,发现自己的小兄弟正高昂着头。
不再是男孩,而是男人。
“哟,阿曼,你醒了?”
是罗文鸠,不知什么时候,她已换掉了那些满是血污的破烂衣裤,现在正坐在驾驶位上,看起来就跟没事人一样。
这怎么可能呢?昨晚救出她的时候,她明明一副重伤垂死的样子。
像是看穿了阿曼在想什么,罗文鸠笑了笑,“这个是恩赐的效果,我的恩赐是【常青】,对了这用哈萨克语怎么表达来着?唉,阿曼,你还是跟我学中文吧。”
阿曼基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他还是听懂了一句话。
这个女人,要他称呼自己为“鸠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