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榆只是摸着她的脑袋。
王可欣从来没和人说过关于她父母的事，说出来也不会得到同情的。
高中时候有个亲戚来参加她父亲的葬礼。
有个亲戚说。
“这孩子真可怜。”
旁边就有个人说。
“什么可怜，她是那两个人生的，估计也不是什么好种。”
于是王可欣从来没和任何人说过她父母的事，因为这么多年来，她都想当一个好种。
她拼命地读书，不和那些抽烟喝酒的人往来，不停地努力，也是为了证明她是个好种。
她从来不和任何人说她父母的事，一副乐天派的样子，也是想证明她是个好种。
她在黑夜里面抱着自己的膝盖像发疯一样地说“我是好种，我是好种，我不是他们！”
而现在，一切的一切都被撕碎，她的那些伪装，她隐瞒的事情全部暴露在众人面前，她再也无法装作乐天的样子了。
王可欣只是哭，不停地哭，像是要把眼泪都流尽一般。
“呜……”
她哭着哭着哽咽了两下，似乎是哭过头了。
旁边五个人都围在她旁边，看着她哭。
雪下了起来，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覆盖了整座城市，从城郊的远山一直到城里面的高楼大厦，雪花盈盈飘落，将这片世界都覆盖。
王可欣缩了两下脑袋，似乎是哭完了，只是轻轻抽噎。
陈宏问周瑾。
“接下来去哪？”
结果莫名其妙的，一群人又这么凑齐了。
周瑾想了想。
“去我家？反正我家也蛮大的。”
陈宏点头，这倒是，周瑾的家确实很大。
一辆腾势d9缓缓开来，黑色的车身，脸很大，周瑾带着王可欣和李金榆三人挤在最后一排。
陈宏反而是坐在了副驾驶，看着旁边的窗户，漂亮的雪花落下。
赵学义没想到那人是王可欣的养母，只觉得这事确实离谱。
孙程则是同情心泛滥，听着听着他开始掉眼泪了。
陈宏知道孙程同理心强，但是哥们你也别哭啊。
孙程一哭，王可欣反而哭干眼泪，哭不出来了。
她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觉得心里面爽快了许多，十多年来的阴霾全部都烟消云散了。
赵学义问。
“要不要先去吃个饭。”
他想着大家都赶了那么久的路，多少也饿了。
李金榆一边摸着王可欣脑袋一边问。
“吃什么，学校周围都吃遍了。”
周瑾则是想了想。
“那要不要我们回去自己做？”
她看着正中间的王可欣。
“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王可欣眼眶红红的，抬头，呆呆的，呢喃了一句。
“土豆牛腩……”
周瑾没听清，问了一句。
“什么？”
王可欣的声音又慢又轻。
“我想吃土豆炖牛腩。”
她说完这句，声音又变得坚定了一些。
“我，我想吃土豆炖牛腩。”
她又忍不住哭起来，声音大的整个车里面的人都听见了。
“我想吃土豆炖牛腩，呜呜，我想吃土豆炖牛腩，我真的想吃呜呜……”
陈宏笑了笑。
他抽出一包纸巾，轻轻扔到王可欣脑门上，然后掉到了她的腿上面。
“别哭了，等一会吃到我做的菜再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