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坐在黄花梨木书案后面,眼角的泪痣带着一抹无奈。
“棉儿,你不要闹了好不好?”
“闹?”
花棉棉抿着唇,语气压制不住的拔高:“顾明秋仗势欺人,妾只是想要讨回公道,并且妾也给足了王爷好处,可结果呢。
王爷为了保护顾明秋,还把妾推出来,为她当刀子,这也叫闹?如若如此,妾今天还非闹不可!”
燕王本来对花棉棉是存了几分愧疚的,但见花棉棉这样说话,语气不由得冷硬几分。
“本王不是已经处置了顾明秋吗?打了她三十大板,你还要本王如何?”
“打了三十板子,就是毫发无伤吗?”花棉棉冷笑:“王爷当真以为妾什么都不懂,打板子可是有手艺的,三十板子下去,可让人骨断筋折,也能不伤一点油皮,王爷可真是用心良苦。”
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岂能瞒过她。
燕王脸色有了几分尴尬,挺直的腰背不由得塌了一点,“这事就这么过去如何?何为了一个丫鬟给本王置气。”
“不行!玉钗是妾最亲近之人,今日王爷必须要给妾一个交代。”花棉棉寸步不让。
燕王劝说了一番,见花棉棉油盐不进,不由得的怒道:“本王不答应又如何!”
花棉棉知道男人无耻起来,脸都不要了,她从腰间取出燕王送他的玉兔,直接摔在地上。
“那咱们以后桥归桥,路归路,王爷莫要来我院里,妾也不会碍着王爷的眼!”
玉碎,情绝!
燕王勃然大怒,这只玉兔可是她亲娘的东西,因为看着花棉棉好,才送给她的。
如今竟然被这么摔碎了,燕王嘴里顿时没了好话:“泼妇!你就是个泼妇,花家就是这么教你做礼的?”
花棉棉只觉血压蹭蹭的往上冲,他欺骗了自己,还有理了,她也不惯着他,上前一步,把桌案上的折子,茶杯,笔墨纸砚,全部扫在了地上。
既然是泼妇,就不能白得了这个名。
砰砰乓乓碎了一地,发泄一通之后,神清气爽的花棉棉转身离开,悠悠的声音才传来:
“妾是泼妇,总比王爷是个说话不算数的无耻小人强得多!”
旁边,坐着的一个男子被这个变故给搞懵了,用指头戳了戳康忠贤,吃瓜吃的贼爽:“瞧着,怎么比本王还虎!”
康忠贤可不敢接这话,这位是十三皇子,做事莽撞,被当今封为虎王,说是他虎,这一听就不是好词,他自己可以说,要是其他人这说,这位非急眼不可。
良久,燕王脸上的酱紫色慢慢消散下去,才从地上小心翼翼的捡起了碎成了七块的玉兔,交给康忠贤道:
“去找人修好,送去听风轩,再替本王赔个不是,顾明秋之事,本王的确是亏欠了她,可本王也有苦衷的,待日后定然与她说清楚。
但你务必告诉她,往出放消息的并非本王,本王心里是有她的,断然不会为了保护顾明秋而舍弃她,本王一定会查清楚给她一个交代。”
康忠贤立刻捧着碎裂的玉兔走了,虎王上下打量燕王,眼神极其古怪。
“四哥,你不对劲啊!她都那样对你了,你还护着她,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还是说,你是个受”
“滚!”
燕王一脚踹过去被对方躲开了,又听他嘀咕,自己有问题还不让人说了。
燕王没好气的指了指虎王手中的折子,哼道:“这个如何查县官匪盗的良策,你不是要见高人吗?就是她!花太傅的孙女,花棉棉。”
虎王眼睛瞪大,无法相信这么一个策论竟然出自女人之手,尤其是那么泼辣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