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鸡跟小鸭的故事我们留着睡前听好吗？”
说着，江漾揉揉佘八宝的头。
柔软略卷的暗蓝发丝拂过江漾骨节支隆，宽厚有力的手掌，散发着佘也同款的乌龙香。
崽崽很享受这种被江漾摸头的感觉，幸福到蛇尾巴都快露出来了。
虽然有很多话想说，但江漾第一个想起的却是资料里提过的，有关佘八宝小朋友的教育问题——
刚转进小太阳幼儿园的时候，佘八宝就因为把同桌吞进肚子里，不仅被叫作小恶霸，还被其他小朋友孤立起来了。
这件事可大可小，在他另一个爹眼里，更是算不得事。
但江漾认为还是要跟崽好好谈一谈。
“宝宝乖，告诉我，为什么要把小东吞掉？”
佘八宝愣了下，乖乖答道：“小…东…坏！小东…拿…小萝卜…坏…吞掉！”
通过崽磕磕绊绊，手嘴并用的描述，江漾大致了解了整件事的原委。
原来是那个叫小东的小朋友先去抢佘八宝最喜欢的小萝卜玩具，佘八宝为了保护玩具，才做出反击，把小东吞进肚子里的。
佘八宝在描述的时候，不论表情还是语气，都特别理所当然。
好像为了自己的玩具，而把另一只幼崽吞进肚子里这种事，并不值得大惊小怪。
甚至在提到怎么把小东吞进肚子时，崽看向江漾的眼神里，带着一丝骄傲，“粑…粑…宝宝…很…腻害…”
听着听着，江漾深深拧起了眉。
他突然想起自己被逼到绝境时，对着尚在培育室里的崽疯狂灌输一大堆极端思想的场景。
他本来以为崽那么小，肯定用不了多久就会忘记，没想到崽不仅记得，还把这种思想“发扬光大”，甚至演变为了自己的一套行为处事的准则。
现在的江漾看着崽，就莫名有种在看以前黑历史的错觉，他没忍住伸手捂上脸，“我当年都教了你什么啊…”
佘八宝歪了歪头，看着江漾耷拉肩膀不太高兴的模样，伸手抱住江漾的脖子，亲了又亲。
“宝宝…很想…粑粑…粑粑…坏…不…不来看…宝宝…还黑黑…丑…”
马上要过四岁生日，社会经验尚浅的宝宝，不知道什么久别重逢，不知道什么是身不由己，不知道什么是顾全大局。
他只知道他最喜欢的人离开他好久好久，不再给他讲故事，不再摸他的头，不再给他晚安吻，甚至不再是熟悉的模样。
语言系统发育不完善的宝宝说话又慢又费力，可他的语气又那么难过，那么认真。
江漾回抱住佘八宝小小软软的身子，安静地听完崽说完最后一句诉说思念的话语。
然后像做过无数次那样，在崽白白净净的额头落下一吻。
金眼睛里没有泪，左眼的红痕却更重了些。
望着佘八宝的眼神柔柔的，像水，春日里的水，从料峭冰寒中流淌出来，自此便奔向热烈与温暖——
“嗯，我回来了。”
“粑粑！”
兴致高涨的佘八宝激动得大喊一声，又对着江漾的脸吧唧吧唧亲了好几口，糊的全是口水。
江漾失笑着推开有点热情过头的崽，用纸巾擦了擦佘八宝留下来的口水印，还分神一瞬想：
幸好佘也不在这，不然他肯定要吃醋了。
至于吃谁的醋…唔，不好说。
佘也两只胖爪子捧着江漾的脸，用很认真的表情来回看了看，然后皱着眉，“粑粑…黑…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