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语几乎是央求的说出了这句话。
她无法接受自己最亲近之人的欺骗。
“……”庄秋笙沉默下来，他没敢去直视林语的眼睛。
“爷爷……”林语的声音隐隐带上了哭腔。
庄秋笙看着林语，有些于心不忍。
他突然不明白了，不明白隐瞒对于林语到底是好是坏。
许久，庄秋笙才说出了自己的回答。
“小语，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可乐和方思的孩子。”
这是庄秋笙十几年来，再次感觉到迷茫。
“每次我提到孩子，从他们的反应来看都不像是生过孩子，而我见到你时你的年龄和他们也不大对得上。”
庄秋笙抬起头，但依然没有直视林语的眼睛：“我只能猜测，你或许是他们收养的孩子，又或许有那么一点点的可能是他们在进入城区大楼工作之前生下来的孩子。”
庄秋笙越说越没底气，后者连他自己都不信。
林语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可心中却没有喜悦和兴奋。
“对不起小语，对不起。”
庄秋笙有些哽咽，他害怕林语知道真相后会难过，但从没想过真相被谎言掩盖后，就如同伤口结了痂，等到以后解开真相时，就是直接把伤口的痂撕扯下来，让伤口重新暴露在空气中，受到更剧烈的疼痛。
林语听到了庄秋笙的道歉，她不知道此刻的自己到底是怎样的心情。
是在庆幸庄秋笙不是有意欺骗自己吗？是在庆幸庄秋笙也是不知情者吗？还是在为曾经的自己难过？
为那个受到了欺骗，误以为自己拥有父母，到头来却是一场空的林语感到痛苦。
“小语，对不起。”
庄秋笙痛恨着当初那个选择撒谎的自己。
谎言不只能伤害别人，也能伤害自己。
“爷爷，没事的。”林语上前拉住了庄秋笙的手。
只要她知道庄秋笙并不是有意欺骗自己就够了。
“爷爷，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我不是软弱的小孩子。我已经长大了，比你想的还要强大，你不需要担心我承受不住。”
长辈总是会以为自己所做是为了孩子好，可他们却总是忘记先站在孩子的角度仔细观察。
出发点是好的，只是路线出了问题，及时更改就好了。
“爷爷，下次有什么事，不要想在瞒着我了，好吗？不要再把我当成小孩子了。”
庄秋笙终于能够直视林语的眼睛，那双漆黑清澈的眼眸中，没有恨意与痛苦。
“爷爷发誓，以后再也不会骗小语了。”庄秋笙举起手。
他一直想要做一个最称职，最好的爷爷，可现在他犯了错。
幸好林语愿意给他机会，而不是自此怨恨他一辈子。
“小语，不管怎么样，你都是爷爷最爱的宝贝孙女。”
庄秋笙起身来到林语身边，抱住了她。
林语闷闷的嗯了一声，没再纠结这些事。
庄秋笙的衣服上有一股淡淡的香皂味，那是林语记忆里，从小时候就有的味道。
能够掩盖住实验室的消毒水味，也会在庄秋笙给孩童时期的自己讲睡前故事时伴自己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