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他一点点握紧了拳头,也许他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来遏制自己不将我带走的冲动。
原来世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们彼此相爱,近在咫尺,却只能遥遥相望。
我口中轻喃:“阿衍,不要冲动。”
他的骨节几乎泛白。
到底他还是松开了手,静静看着我,唇形微动:“要小心。”
我点点头,转过了身,不让自己泄露更多的情绪。
詹才垣朝我跑来,这次他竟然扛着整根稻草架过来。
“姐姐,我买好了,这下你和嫂子都够吃了。”
我一愣。
他笑得那么干净,如果不是我亲生体验了死亡的感觉,我都要以为他是一个单纯的少年。
“姐姐饿了,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一路上,陆衍琛不近不远地跟着我。
让我莫名安心。
不管我在做什么,只要我一回头,那人就在灯火阑珊处。
有好几个瞬间,我真的很想不管不顾,朝着他狂奔而去,回到那个属于我的怀抱。
抱抱快要碎掉的他。
甚至想要放下一切和他隐居,找一个世外桃林,管什么命运之说,管什么姐妹之情。
一时的头脑发热很快就被理智按了下来。
正如詹才垣说的那样,我有时候真的厌恶自己所谓的善良。
我宁愿自己自私一点,只管自己开不开心,管别人的死活干什么?
可是小白苍白的脸在我脑中挥之不去。
如果当年落下水失踪的人是我,那么承担一切痛苦的人是我。
我只是痛了一瞬,而她痛了二十年,每个日夜都备受折磨。
小白。
我已经丢下过她一次了。
这一次我不能再松开她的手了。
我强迫自己收回视线,不再去看他一眼。
阿衍,对不起,对不起。
好在詹才垣今晚很开心,他并没有觉察到我的情绪。
就算知道我有些低落,也以为我是因为小白的关系,没有联想到其它方面。
他带着我上车,将一堆战利品全都丢到了后备箱。
稻草杆子太长关不上,他从后备箱里拖出一把砍骨刀,朝着多余的木棍砍了下去。
“框框!”
我的心脏在发颤。
也许从前他也曾用这把刀砍过人骨。
等他放好了看向我的时候,对上我慌乱的眼神。
“姐姐,你这么乖,我不会伤害你的,上车吧。”
我的脚在发抖。
“要我抱你吗?”
我颤着身体,连滚带爬上了副驾驶,关门的瞬间,我看到反光镜里出现了那抹修长的身影。
陆衍琛,他就在我身后。
只要我此刻回头奔向他,他就能带我离开!
我的手指放在门把手上,指尖忍不住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