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颜也敛了怒气，平静问：“谈什么？”
叶文昭便讲起了，原来三年前的中秋宫宴，并非是他第一次见沈玉娇。
他二人第一次相见，是中秋前的一次围猎，少年副将自命不凡却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所得战果寥寥无几，心灰意冷想晚上出去猎几只夜枭练练箭术，恰巧遇见了沈玉娇和一只虎视眈眈的豹子，他几剑斩了野兽将人救下，少女清丽动人，躲在他肩下，那一刻比他得了围猎头冠还要满足欣喜。
后来知道她是沈轻颜的表姐，就住在镇远侯府，叶文昭便往侯府跑的更勤了，一来二去两人就生了情谊，只是中秋宴第二日，陛下赐了婚约。
“娇娇立即与我断了往来，说不能对不起你。”
叶文昭顿了顿，继续道：“但是就在你我大婚前几日，我护送陛下途径苍雪山下，遇见北境派来的刺客突袭，身受重伤，娇娇也在随行的队伍，是她把我拖进山洞藏起来，止住了流血才保住一命，但二人裸衣相见，我不能不娶她。”
沈轻颜听的一怔，“苍雪山？刺客？”
这一幕竟如此耳熟，不正是自己在苍雪山祈福那日，萧凛也一同遇刺了，难道那竟是北境所为？
沈轻颜好奇：“北境刺杀陛下，这么大的事，为何朝堂一点动静都没有？”
以父亲的权势，不可能一点风声都听不到才对。
叶文昭道：“因为那一日，同时遇刺的不仅有陛下，还有大皇子，二皇子和太子，且几人全部失散，羽林卫直到找到陛下才确定是北境的人作乱，那已是几日后，在此之前，皇帝和储君等皇子同时出事，会引起国家动乱，没人敢走漏半点风声。”
沈轻颜点点头，“然后就是北境战事，不然楚唐边境被骚扰了十几年，也不会突然出兵。”
又道：“所以，你非娶她不可了？”
在楚唐，男女裸衣相见，就算没有夫妻之实，于礼确实该给个名分。
只是与她，终究如鲠在喉。
叶文昭语气无比坚定，“非娶不可，何况娇娇等了我三年。”
“我累了，想睡会。”
沈轻颜轻笑一声，摆摆手，末了又加一句，“两日后，父亲会带我和沈玉娇入宫，请陛下撤回赐婚圣旨，你若想见她，可以在宫门外等着。”
转身侧躺在枕头上，眼泪倏然落下。
娇娇等了他三年，那自己呢，何尝不是照料了叶府上下，整整三年时光。
有些人眼瞎，故意视而不见罢了。
她听见身后，叶文昭轻叹了一声，脚步消失在房间里，才沉沉睡去。
入宫之日，沈轻颜的腿才勉强能走路，马车候在叶府门外，前一辆是父亲所乘，她由冬锦扶着上了第二辆。
沈玉娇也在，一见她想搭把手来扶，糟了冬锦一个白眼，“玉娇小姐别费心了，我家夫人受不起，累着了你叶将军不定怎么心疼呢。”
丫鬟嘴利，沈轻颜拍了拍她的手才止住话头。
三人在车上一路到皇宫，也没什么话说，宫门的侍卫对侯府的车架早已熟悉，只简单查了一眼就放行。
沈轻颜一直跟着父亲来到承乾殿，沈晁示意几人停下，“为父和陛下有些事情要商议，你们先在花园逛逛，等下有人通传再过来。”
两人应了一声，看着沈晁进殿，沈轻颜想携了冬锦走开，就听沈玉娇悠悠开口了，“我想跟妹妹单独说两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