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实转过身,脸上挂着笑容,惊讶道:“原来是姑娘!姑娘不是在黄坡村捕鱼么?何时来到大南湖了?令尊呢?不在船上?”
船姑笑道:“我也是刚到没多久。我爹去看着青天大老爷了,唯独我闲着,索性来盯梢我们爷俩的功劳。”
她口中的功劳,指的便是陈实。
先前他们爷俩总是形影不离,不过这次陈实把囡囡留下,自己带着黑锅出门,他们爷俩也只好兵分两路,免得囡囡或陈实走丢。
沙婆婆走来,警惕的瞥了船姑一眼,道:“姑娘有些面善,一身阴气,不似阳间之人。”
船姑笑道:“婆婆在阴间很有名气,鬼神皆知,在下也是慕名已久。”
沙婆婆气息暴涨,手中多出一盏羊角天灵灯,面色森然,喝道:“阴间鬼神想缉拿老身,追到阳间来了!早就看出你不是人!”
船姑手中也多出一盏童子天灵灯,杀气腾腾,冷笑道:“我怕你不成?拿下你,也是大功劳!”
陈实跳到画舫上,道:“去湖中寻龙,需要多少船资?”
沙婆婆和船姑大眼瞪小眼,面相凶恶,丝毫不让。
黑锅也跳到船上,木车在岸边蹭了蹭轮子,调整了片刻,也纵身一跃,落在画舫上。
船姑退了一步,语气放缓,道:“沙婆婆,我们父女并非来缉拿你,而是看守要犯。”
沙婆婆见她退让,目视陈实,露出询问之色。
船姑轻轻点头。
沙婆婆散去杀意,收了羊角天灵灯,跳到船上。
船姑收起童子天灵灯,解开缆绳,笑道:“船资不贵,一百两银子。”
陈实跳起来,气道:“你这船金子做的还是银子做的?怎么这么贵?人家的船,只要十两银子!”
船姑笑嘻嘻道:“陈举人……”
“叫我陈解元!”
陈实不悦道,“我两省解元,你叫我举人,我岂不是白考了?”
船姑抿嘴笑道:“你又没考……好,好,解元老爷!奴家这船虽贵,但可是从新乡运过来的,千里迢迢,很是辛苦。还有奴家在船上保护,其他船哪里有这个好处?”陈实哼了一声,不想雇她这艘船,不过码头已经没有了其他船,只好作罢。
他付了银钞,心中一阵肉疼,一百两银子,可以买好几艘船了。
船姑催动风符,用竹篙来改变航向,笑道:“解元老爷,奴家不是白白的赚你这一百两。我比你们早到一段时间,打听一番,比你们知道的多一些。”
陈实心中微动,询问道:“这湖中的龙吟是怎么回事?是否真的有龙?还有那些修士,莫非也是为龙吟而来?”
船姑撑着水面,画舫渐渐加速,道:“这些人确是为龙吟而来。城里传闻说,有船夫运货时,湖中大雾弥漫,雾中有龙出没。而且不是一个两个人看到,很多船夫都看到了。据说,龙出现时,空中有龙髯出现,接着雾气中显露出龙躯,鳞片巨大。也有人说,那并非神龙,而是一件法宝。”
她讲述自己的见闻,道:“龙吟和龙形,只是那件法宝即将出世,所显现的异象。此物如此惊人,若真是法宝,只怕威力非凡。”
陈实向沙婆婆道:“这条龙,多半就是判官龙须笔。此事简单,咱们寻到龙吟处,任由其他人争夺宝物,杀得头破血流。我们在附近布下祭坛,我和黑锅进入阴间,从阴间夺取此宝。”
沙婆婆笑道:“这个办法好!”
这南大湖的湖面极为宽广,一望无际。
画舫越来越快,渐渐追上前方的的船只。忽然湖面上迷雾涌来,白皑皑一片,将一艘艘船只吞没,即便陈实祭起小庙,照耀前方,也照不了多远。
突然,雾气中传来厚重悠扬的龙吟,在湖面上震荡,湖水被震得哗啦啦作响,湖面抖动不休!
陈实胸腔嗡鸣,四肢百骸一片酥麻,龙吟声震得他的元婴所处的虚空像是要破碎一般,元婴也是一片酥麻。
在岸上听龙吟,与在雾气中听龙吟,完全是两码事,震撼感不可同日而语!
即便是船姑,此刻也放慢了船速,不敢走得太快。
雾气越来越重,他们偶尔会碰到其他船只,相距不到十步,勉强可以看到对方的船上有神龛的亮光,三三两两,还有元婴、金丹之物,飘浮在船只的前方,为船夫照明。
他们发现陈实所在的画舫时,各自一惊,各自备好法术,祭起符宝符兵,严阵以待。
两船错开后,他们才放下戒备。
这时,雾气中电闪雷鸣,一道道雷霆劈了下来。
“哪个狗日的,在这时候祭起九阳天雷引?”
迷雾中传来一片叫骂声,不少修士来不及收回元婴或金丹,被当场劈死,也难怪他们叫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