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若丝的话,项莹凤默默地接过碧螺春,轻轻地抿了一口。她放下茶杯,缓缓开口问道:“这碧螺春还有多少?”
若丝低下头,回答道:“这是小主有孕的时候,陛下赏赐给您的,现在已经所剩无几了。”
项莹凤闻言,微微低下头,目光落在茶盏中的茶叶上,陷入了沉思之中,不再言语。
若丝则小心翼翼地开始重新铺设被子,整理寝殿。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紧张而沉默的气氛。
刘倩彤、梁燕燕、邓蕾三人小心翼翼地将李永清护在中间,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东六宫的景阳宫走去。
赤兰看到李永清安然无恙地到达景阳宫,心中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在长定殿东偏殿落座后。于是行礼说道:“几位小主,李才人已经平安回到景阳宫,奴婢这就告退了。”
李永清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感激地说道:“有劳姑姑了,请姑姑代妾身向陛下表达谢意。”
紫南笑着应和道:“是,奴婢会送几位姑姑离开。”
刘倩彤、梁燕燕、邓蕾在李永清的热情招呼下纷纷入座,大家愉快地闲聊了一会儿,还品尝了一盏香茗。
过了片刻,刘倩彤率先开口道:“李妹妹,我就先不打扰了,你好好休息。”
梁燕燕也紧跟着站起身来,微笑着说:“我跟刘姐姐一起走吧,李妹妹,改日再来探望你。”
邓蕾也跟着起身,温柔地说道:“李姐姐坐着别动,我去送送两位姐姐。”
邓蕾送人回来后便回到了长定殿东偏殿,看到已经回到寝宫的李永清,关心地说道:“姐姐如今怀有身孕,身体容易感到困倦,还是早点歇息吧。我也该回宫了。”
李永清确实感到有些疲倦,微笑着说:“好,妹妹路上小心些。让紫南送你回去吧。”
胡林果则带着映月宫的宫人出了君悦厅,慢慢地向映月宫走去,雨竹扶着她,轻声问道:“小主,今天见到了老爷和夫人。老爷有没有特别嘱咐小主什么事情?”
胡林果转过头去,看着参加宫宴的大臣们带着家眷陆续离开君悦厅。她注意到父亲胡继康坐在靠近君悦厅门口的位置,想起刚才拉着母亲时感受到她手上的凉意,不禁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唉,都快两年了……这是我第一次与母亲见面聊天,但不见面还好,见了反而更增添了忧愁。”
雨竹见状,安慰道:“小主,您想想看,今天只有史才人、杨才人和秦良人能见到家人,而且还能与他们相聚闲聊呢。”
顿了顿,雨竹转头向四周看去,压低声音对雨竹道:“别的小主,家人不在京中,未来参加宫宴,可是您看昭阳宫的……”
胡林果见状,脸色一肃,低声呵斥道:“别胡说。这也是你能议论的?”
雨竹闻言,忙低头认错:“是,奴婢错了。”
胡林果想着皇帝离席时,是喊着贤妃一同离开,心中不禁燃起一丝希望和野心,眼神愈发闪亮,轻声呢喃道:“是啊,刚才母亲也说了。是该找点有益怀孕的方子来用。母亲说她会回府后会去寻摸。”
雨竹一听,立刻高兴起来,兴奋地道:“是啊,只要小主有孕。陛下看着堂少爷镇守西北,肯定会给小主高位的。”
胡林果轻抚着自己的腹部,喃喃自语道:“是啊,贤妃娘娘一朝有孕,诞下龙凤胎,就直接登上四妃之位。”
雨竹低声道:“小主有孕产子,不说得封四妃,妃位是绝对跑不了的。”
胡林果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看四周,生怕被人听到,随后对雨竹道:“好了,别说了。我们快回宫吧。”
史本红带着半夏回到华月宫后,她一言不发地坐在花厅中,静静地凝视着天空中闪烁的繁星,思绪仿佛飘向了远方,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半夏站在一旁,看着自家主子这般模样,心里很是着急,忍不住开口劝道:“小主,您不能这样一直坐着啊。如果您有什么烦恼,可以跟奴婢讲一讲呀!”
半夏心里暗暗思忖着,平日里小主总是爽朗大气、充满活力,怎么今天会如此反常呢?
史本红在听到半夏焦急的声音时,缓缓转过头来,轻声回应道:“半夏,我真的没事。只是想安静地坐一会儿。”然而,她的眼神依然透露出一丝迷茫与失落。
半夏见状,小心翼翼地问道:“小主,是不是夫人对您说了些什么话?又或者是阁老大人给您施加压力了?”
史本红的声音变得有些飘忽不定,似乎在自言自语般地问:“半夏,你觉得我在母亲眼中到底算什么呢?她说,首辅今日已惹怒了陛下,父亲或许还有机会更进一步,能晋升为三辅或者次辅。而我只要怀孕生子,便能登上凤位……”
半夏听后,连忙看了一眼花厅外,发现伺候的小宫女们都离得较远,这才稍稍放心下来,小声回道:“小主,那阁老老爷呢?他对此事又是如何看待的?”
史本红坐在榻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悲伤和无助,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着说道:“父亲见了我只是打了个招呼,然后叮嘱我要万事小心。随后便被母亲以说些私房话为由将父亲支走了。”
半夏站在一旁,听到这话后,开口安慰道:“小主,既然老爷都已经说了让您万事小心,那夫人支开老爷后所说的那些话,应该也不是老爷的本意吧。”
史本红轻轻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缓缓地说:“是啊,反正母亲何必把父亲支开呢……”
半夏走到炉子旁,从上面的铜壶中倒出一杯温水,小心翼翼地送到史本红面前,轻声说道:“小主,您别想太多了。等改天传信给老爷,让他去劝劝夫人吧。”
然而,史本红的脸色却突然变得更加阴沉,语气低沉地说道:“母亲固执己见,根本不会听从父亲的劝告。而且,她竟然还说指望我登上凤位之后,能够提携几位哥哥呢。”
半夏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急忙问道:“小主,您怎么能插手朝堂之事呢?这可是犯大忌啊!”
史本红的脸色愈发难看,她咬了咬牙,继续说道:“母亲说杨太后家如今不就是靠着杨太后有两个哥哥担任尚书才得以显赫吗?”
半夏看着史本红喝下白瓷盏中的温水后,轻声说道:“小主,您该去洗漱了。时间不早了,差不多也可以休息了。明天还要早起去给太皇太后娘娘和太后娘娘请安呢。”
史本红有些无力地开口道:“好,扶我去梳洗吧。一会半梅也该过来了,到时候你也下去好好休息吧。”
半夏应了一声,便上前扶起史本红走向寝殿。在妆奁之前坐下。
她轻轻地将史本红按坐在梳妆台前的椅子上,然后开始为她卸妆。
半夏动作轻柔地卸下史本红头上的发饰,解开头发,用梳子轻轻梳理着。
史本红则闭着眼,脑海中却思绪万千,想着家中的兄长嫂子,还有母亲时时偏向兄长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