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师潼也没有想让他跟来的意思,突然提起长公主,就是想侧面提醒一声。
“那我就先走了。”
“等等!”褚师凡两步上前,追问道:“那我以后还能来酒楼里吧?”
褚师潼道:“我与堂兄情同手足,堂兄自然想来就来。”
褚师凡这才放心的让褚师潼离开。
马车辗转,一路去了公主府。
褚师潼带着提前准备好的礼物,进了公主府。
简洁至极的后院,花草丛生,褚师潼走在长廊之中。
旧木的窗棂,雪白的窗纸,刚进后院就能闻到浓郁的香火气息,木鱼的敲打声规律的在安静的院中响起。
褚师潼进到屋中,面前的佛像有一人之高 ,长公主一身素衣,跪坐在蒲团上,一手敲着木鱼,一手捻着佛珠,闭目凝神,嘴里念着佛经。
褚师潼静静站在一旁,看着面前的神像。
之前拜访基本都是晚上,一直去的是后殿,殿中挂了一墙的画像,殿中央摆放的是一尊镀了金衣的佛像。
而眼前这尊神像褚师潼倒是从未见过。
神像有一人之高,能看出来是个女神仙,仙衣飘摇,仙气清冷,神色淡然冷漠,丝毫没有其他神明眉宇中的慈悲,反而还让褚师潼觉得有些奇怪。
褚师潼并非没进过寺庙道观之类,却从未见过这个女神仙的神像。
看了一会儿,褚师潼发现了奇怪之处在哪里。
这女神仙的眉目有些眼熟,且她的法器并不是葫芦扇子之类,而是一把长长的刀,正拿在手中,配上那冷漠的神情,好像是充满着杀意一般。
她在佛像前总有种莫名的被凝视的感觉,而在这女神仙的神像前,竟丝毫感觉都没有。
分明她比后殿的佛像大,但褚师潼总觉得,这女神仙好像看不见她,而那佛像虽小一些,但他一直看着自己。
思考之间,木鱼声停止,念经声也随之停下。
长公主缓缓睁眼,道:“小七来了。”
褚师潼连话都没说,长公主也没回头,但每次她都猜的准确。
褚师潼上前,跪坐在另外一个蒲团上,道。
“小七昨日回京,听说之前受伤的事让姑母担心了,所以今日下朝特意来报个平安。”
长公主抬眸,目不斜视的望着神像。
“小七此次受的伤可严重?”
褚师潼道:“无碍,小伤罢了,害姑母担心了。”
“无事就好,过几日就是小七生辰了,等生辰一过,小七就是大孩子了。”
长公主道:“我听说,陛下有意把荆州指给你为封地。”
褚师潼稍稍诧异。
长公主的情报竟如此之快,分明家中没有任何人在朝里,可还是能这么快就知道早朝发生了什么。
“是,父皇是有此想法。”
“那小七怎么想的呢?”长公主忽的回眸看向褚师潼,双眸平静深邃,古水无波。“小七也甘心如此吗?”
褚师潼干笑道:“若是父皇有此想法,小七也没别的办法不是吗?”
长公主移开视线,“命虽由天定,可事在人为,若非当初先皇开国,如今这里还是天玄国不是吗?”
“姑母说的是。”
长公主率先问出褚师潼对于去封地为王的意思,也是在询问褚师潼可是因为褚师御这么一问,所以打消了夺嫡的心思,毕竟褚师御如此之举,以后褚师潼入朝想建立势力也会变得有些困难。
毕竟褚师御如此,相当于直接明面告诉文武百官,褚师潼以后不可能成为东宫,也不可能继位。
褚师潼知道,自己在朝中的回答长公主已经得知了,所以直接把问题又送了回去。
当时那个情况,褚师潼除了答应,难不成还有别的办法?
长公主再次的回答,是告诉褚师潼,就算褚师御直接这样说,但褚师潼如果想继位,那多的是办法,毕竟这件事情没有敲定下来,并以北青和天玄举了个例子。
若是当初北青先帝没有改朝换代,那褚师家族到现在最多也只是天玄朝的臣子家族罢了。
正是因为先人勇于逆天改命,所以如今褚师家族才是北青的皇室。
“有些东西,生来就是定好的,若执意想要,无人敢与你争。”
“多谢姑母提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