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红下了病危通知书。
解雨辰当时正准备下一个斗,得到暗线加急送过来的消息,他捏着手机沉默了十来分钟。
最后。
解雨辰寒着一张脸换好一身装备,冷静地吩咐解大:“把慎儿送到吴二爷那里去,就说解雨辰欠二爷一个人情,来日赴汤蹈火,必会偿还。”
他找慎儿一般都戴着人皮面具,旁人只知道他近来格外照拂一个福利院。
有心之人仔细查探,顺藤摸瓜就能知道慎儿的存在……
师傅如今病重,他一力压下的老东西们要开始不安分了。
他赌不得,赌不起,不能赌。
慎儿的安危。
必须得放在所有一切的前面。
……
刚睡醒。
摸着身下稍硬的床板,关慎儿很淡定地翻了个身,打了个哈欠,选择闭着眼睛继续睡会。
是福不是祸。
是祸躲不过。
要死也就那一会儿。
眼一闭,腿一蹬,立马就完事。
迷迷糊糊。
关慎儿感觉到有人小心翼翼地抱起自己。
一股极浅淡的烟草味钻入鼻中,又飘着些许皂角的气味,混合起来倒别有一番味道。
临睡着之前她还特自恋地想了一下。
这是有人为了见她特意洗了个澡哎嘿!~
呉二白落下一枚白子,把黑子最后一口气围死,冷漠地下了一道逐客令:“抱也抱了,看也看了,回去吧。”
个臭棋篓子,胡乱下一通,白瞎解九爷的教诲。
对面的吴三省。
不,应该说是顶着吴三省身份过活的解连环,他轻拍了拍一边睡得昏天黑地不知几时的关慎儿,轻声道:“这次真是多谢二哥。”
呉二白扫他一眼,慢条斯理地拾掇好棋盘上的棋子:“解小子自个承诺了一个赴汤蹈火的人情,我还能往外推?看他这动作红家那位估计也就是这段时间了。”
“花伢子这趟回去不会好受。”解连环叹了一口气,理了理关慎儿已经到耳垂的短发,“慎儿是他最后的寄托。”
呉二白盖上棋盒,伸手抬了抬镜框,把眼镜往鼻梁处推了推,端起一边温度适中的茶盏抿了一口:“小邪到哪一步了?”
说起这个解连环就觉得好笑:“黑瞎子说他差点没葬身火海。”
天色渐暗。
扑灭的巨大火坑爬上来个灰头土脸的清瘦青年。
他上半身一片布料都没有,劲腰薄肩,肌肉线条惹眼得要命。
劈头盖脸丢过来件缺了半个衣袖的皮衣。
清瘦青年头顶响起熟悉又讨打的语调:“穿上穿上,有总比没有好,瞧瞧哑巴你现在这样子,啧啧~黑爷这就是没带相机,不然绝对给你拍套写真。”
穿着工装背心的男人突兀出现。
他额前的头发燎成卷毛,脸上戴着副小圆黑墨镜,嘴角勾着丝漫不经心的弧度,整个人瞧着好不正经。
張起靈觑他一眼,丢开身上比他还脏的皮衣。
走到防火隔离带十几米处一棵三人环抱的大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