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主在一边软语道:“皇上,儿臣以为,太子本性纯良,此次一定是受人蛊惑才做出这样荒唐的事,皇上一定要彻查此事,还太子一个清白。”
查?怎么查?这种后宫阴私,交给谁查?皇后?还是慎刑司?难道是刑部吗?
历来宫闱阴私,最是说不出口,通常都是尽力遮掩,怎么会大力彻查?
皇帝忽然用奇怪的目光看了大公主一眼,眼底充满了不可置信以及,猜疑。
大公主正看着太子,因此,她没有发现皇帝看她的眼神。
这个时候,有人高唱:“皇后娘娘驾到!”
就在皇帝踏入东宫的一瞬间,早就有人去通报了皇后,皇后得到消息立刻马不停蹄往东宫赶,但是凤仪宫离东宫还是有一段距离的,因此皇后赶到东宫的时候,皇帝已经发现太子和柳芳菲的私情,事情已经不可逆转了。
皇后来的很匆匆,还穿着家常的衣服,甚至发髻都没有来得及梳理光滑,皇后素来重视形象,如今不顾形象就来面圣,可见急到什么程度了。
皇后一进来就看到太子跪在地上哭,柳芳菲垂着头跪在一边。
而最让她意外的,大公主居然也在。
皇后来不及多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磕到底:“皇上,太子犯此大错,都是臣妾不好,对太子的关心太少,请皇上责罚臣妾!”
皇后的几个头磕的又重又响,几下下去,额头已经是一片血红。
皇后到底有几分胆识的,她不一哭二闹三上吊,而是主动承担错误,一副为子付出的慈母形象,那份大义凛然,竟让人有些动容。
皇帝对皇后还是客气的,他淡淡道:“此事与皇后无关。”
皇帝的脸上阴晴不定,每一次变化,都让皇后和太子心惊胆战,他盯着太子,那种眼神,半点慈爱怜惜全无,只有深深的失望和厌弃,良久,皇帝终于开口了:“柳氏秽乱宫闱,欺君罔上,杖毙!”
皇后趴伏在地上的背脊明显的一松。
皇帝最终选择了让柳芳菲来承担罪责,这也实在是无奈之举,若是为了这种丑事把太子废了,或者是治太子的罪,传出去打的是谁的脸呢?
皇帝只觉得被太子逼的上不去下不来,憋屈之极,对太子的怒火和厌恶已经到了一个顶点!
柳芳菲听到皇帝对自己的判决,她丝毫不觉得意外,她站直了身子,镇定自若的将衣襟和发髻整理好,她不屑的看了一眼犹自抽泣的太子,冷笑道:“好一个知错就敢,敢做不敢当的太子啊。”
一句敢做不敢当,激的太子猛的抬头:“贱人闭嘴!”
太子对柳芳菲,其实是有几分感情的,不然也不会冒这么大的险,把柳芳菲偷梁换柱搞到东宫来,只是现在东窗事发了,太子也只能做出无奈选择,因此,柳芳菲的指责,让他恼羞成怒。
柳芳菲道:“你现在叫我是贱人了,以前是谁口口声声说要封我做贵妃的?”
柳芳菲语不惊人死不休,分明是一副要把太子拉下水的架势。
皇帝脸上的血色在一瞬间褪了个干干净净。
太子的脸也白了,他跳起来扑向柳芳菲:“贱人满嘴胡沁!”两名内侍赶紧把他拉住了,太子急急辩解:“父皇,休要听这个贱人胡说,儿臣从未说过这种话,贱人一定是受人唆使的!有人要害儿臣啊!”
如果刚才的事情,皇帝还可以把罪责往柳芳菲身上一推,马马虎虎的了事,可是刚才柳芳菲的话,那等于完全触碰到一个天子最敏感的神经。
这太诛皇帝的心了。
皇帝脸色铁青,五官因为怒意而变的有些扭曲,他的表情一瞬间的狰狞,照着太子的胸口就是一脚!
那一脚几乎用了十成的力道,把太子整个人踹的飞起来,直接撞在了墙上。
皇后端庄的形象终于维系不住了,她一声悲呼扑向太子,把摔的七荤八素的太子扶了起来,哭出声来:“孩儿!”
皇后膝盖数步移向皇帝,抓住了皇帝的衣摆哭道:“皇上!臣妾相信,太子绝对不会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这一定贱人胡说,一定是贱人诬陷!”
皇帝怒极反笑,手却止不住的抖:“好好好,这就是朕的好儿子!”
对于皇帝这种多疑生物来说,哪怕一点捕风捉影的话,他都会在心里翻上几个过,然后无限量的夸大。
因此,皇帝对柳芳菲的话起码信了七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