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得从军火走私案的余波说起,因为军火案波及到了徐家,皇帝命令全面调查徐家的事儿,结果一查就在城郊查出了一个兵器库。
要说这个兵器库是有追溯的,徐述在做城西府军指挥使的时候,因为当时战事吃紧,皇帝特许在城西不远的郊外建了一个兵器库,是军备所需,这件事儿兵部的档案室里迄今还有皇帝当时发下的明旨。
后来徐述因军功卓著而升官了,封了车骑大将军,征南大元帅,天下太平后,这个兵器库也就荒废了。
结果这次徐家被调查,这个兵器库也在调查范围内,调查人员在兵器库的下面,发现了一个更大的地下仓库,里面的兵器远远的超出了军备数量……
徐述和他的儿子徐子旭立刻被下了大狱,徐子渊不知去向。
尽管徐述喊冤,说自己是被人陷害了,可是证据呢?
徐家一下子从最风光变成了最落魄,徐贵妃苦苦哀求,反而惹皇帝厌烦,根本不见她。
宫里人一向是捧高踩低的,徐贵妃心高气傲,从天堂跌到地狱,受不了这打击,于是……
杯具鸟。
徐贵妃殁了,她并没有卷进徐家军火案中,皇帝顾念旧情,追封她为皇贵妃。
皇贵妃位同副后,依礼所有的皇子公主守孝一年。
这意味着,轩辕奕说的那个终生难忘的婚礼得延期一年举行。
轩辕奕郁闷之余,云汐也觉得有点怅然。
我的婚礼啊,云汐哀嚎。
王府书房。
沉水香袅袅的从屋角的青铜鹤嘴里漂浮,上升到半空,最后消散不见。
隐隐的不知从哪来飘来清脆悦耳的琵琶声,细听是一曲《巴山夜雨》。
屋里静静的,陈良和陆少卿端坐在书案左侧的椅子上,眼观鼻鼻观心,眼角的余光正好可以看到轩辕奕修长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书案,每一下都正好合着那琵琶声,显然听的十分仔细入神。
不知为何,一曲即将终结,最后几个音符忽然乱了,原本一曲完整的琵琶戛然而止,像一个猜不出结尾的梦境。
轩辕奕那张沉默的俊脸表情平淡还夹杂了些难以察觉的阴戾,最近这位爷的脾气有点阴晴不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婚期推迟的缘故。
轩辕奕眸色暗沉,样子冷峻:“徐子渊有下落吗?”
陆少卿立刻道:“他往北边走了。”
轩辕奕眉头微蹙:“北边?北辽?”
陆少卿道:“大周在北辽边境守将贺兰图是徐述旧部。”
陆少卿言简意赅,一语道破关键。轩辕奕口气淡淡的,情绪猜不透:“我记得贺兰图是北辽人,后来因为阿史那朔一死,北辽大乱,他不得已归顺了大周?”
陆少卿惜字如金:“是的。”
轩辕奕勾唇一笑:“徐子渊想干嘛?想谋反?还是想当土皇帝?”
陆少卿沉默了,陈良更是一言不发。
轩辕奕思咐了片刻道:“徐述曾经做过城郊镇北都护府的中郎将,在那里根基很深,徐子渊去了北辽,难免和徐述交相呼应。”
他顿了顿道:“陈良。”
陈良站起来道:“王爷。”
轩辕奕含了笑的眼睛里沾了点凉意:“你找个合适的机会,把镇北大营要哗变,徐述的旧部要逼宫,拥立轩辕云焕登基这个消息传到太子的耳朵里去。”
陈良道:“是。”
轩辕奕想了想又道:“少卿,如果太子动了,你就暗中去盯着大公主,有事飞鸽传书即刻。”
两人各自领了任务出去,轩辕奕揉了揉有些酸的眉心,扭了扭脖子,双脚很没形象的叠放在了书案上,和刚才的正襟危坐判若两人。
轩辕奕的目光虚浮的定在前方的某一个点上,笑的意味深长,有些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
婚礼暂时没了,不过即将到来的乱劲儿嘛,正好可以去做另一件迫在眉睫的事。
晚上,晚膳之前,某人跑来蹭饭了。
云汐敏感的发现轩辕大帅哥今天似乎有些不同,总是时不时露出那种不怀好意的笑容,很明显没憋着好屁。
云汐用审视的眼光把某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最后下了一个结论:“阴谋,阴谋的味道。”
轩辕奕那双勾魂桃花眼一挑,心情不错:“非也非也,阴谋没有,阳谋倒是有一个。”
阳谋?云汐来了兴趣:“你打算弑君篡位?”
嘴巴猛的被捂住,某人气急败坏:“姑奶奶,你想守寡就尽管到处说去。”
云汐含混不清的抗议:“谁叫你卖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