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杯举到唇边的轩辕弈慢慢放下手臂,大厅悠扬琴声缓缓响起,琴曲旋律清新流畅,曲目不是《姑苏行》,侧耳细听,是《高山流水》曲调。略通音律的清河也听出了琴声不同于以前的平淡,其中深含着某种不舍和心痛。高山流水觅知音,知音没了,琴声给谁听。
两人酒和着琴曲旋律一杯杯咽下。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辛辣的酒液和着不知不觉流淌的泪水一起浸泡着早已没有味觉的唇舌。
曲终人散,姑娘没有如往常一般快速离去,孤独坐在台上,清瘦背影显得有些落寞。
“清河,去给那姑娘打赏,说谢谢她了!”
不善饮酒的清河有些微醉,脚步略微显得飘浮来到圆心舞台上:“姑娘,我替我家主子谢谢你了,这是我家主子赏你的。”
“多谢爷的赏赐。”
接过清河递过来的银锭,玉儿矮身行礼后,脚步有些踉跄快速离开舞台。
清河有些莫名其妙看着匆匆离开的背影,这姑娘总是低着头,回避与他对视,只是他分明看到姑娘眼角挂着泪水,那泪眼竟然刺的他心头紧缩。感觉脸上有些冰冷,伸手摸去,才发现自己早已“江州司马青衫湿”。
“姐姐!”从舞台回到后院的玉儿扑在云汐身上泣不成声。
“玉儿,你怎么就这么倔呀!”从玉儿到舞台上弹奏曲子,云汐就站在不起眼角落默默望着大厅,清河到玉儿跟前“打赏”,她自然看的清楚,原本以为玉儿见到清河会改变主意,不想这倔强丫头还是不改初衷。
紫纱幔后那道高大身影,她看不清表情,只是频频举怀的动作在灯火中有些模糊。桌上茶杯中仿佛冒有热气袅袅升起。
“我们走吧!”云汐牵着玉儿,再次扫了眼走到大厅中瘦高人影,冷眸中是玉儿读不懂的复杂。
翌日清晨“宫主,属下已打点好,辰时初在东宫门口,傅太后的贴身宫女叫青云的来接您进宫,沐风侍卫不能跟着您进宫去,青云是我们自己人,宫主放心就是。”孔清雨对云汐恭敬说道。
云汐记得那宫女模样,原来那个身怀武功的宫女还是水月宫的人,由此水月宫能打探到皇宫中详细消息也就不足为奇了。
皇宫永福宫,“民女方寒月叩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你叫方寒月,这只手镯你是从何得来?”傅太后手握墨玉镯,眼神锐利,语带惊疑问道。
“回太后娘娘,手镯是民女的姐姐留下。”
“留下?什么意思?你说靖王妃云汐是你的姐姐,她出了什么事?”沉稳的傅太后惊讶的声调都有些变了。
“姐姐三个月前身亡。”云汐从心里不想欺瞒这个视自己为忘年交的太后娘娘,只是她也不能暴露真实身份。
“不不不,怎么会呢?哀家半年前才见到她,你起身说话。”傅太后已经忘了自己过于震惊表情,早已失去贯有的从容冷静,那个清雅仙姿的异帮女子,她是那么欣赏她,喜欢她,怎么会突然死去。
“民女谢太后娘娘。”云汐站起身按早已想好的说词讲述给傅太后“姐姐”身亡原因。
“你说你姐姐是遭人陷害后跳崖自尽,这手镯是你姐姐侍女转给你的?那你姓方,你姐姐姓云,这又怎么解释?”傅太后对自称云汐的“妹妹”姑娘显然抱怀疑态度。
“回太后娘娘话,民女和姐姐是表姐妹,而非亲姐妹,民女长期生活在江南。”云汐一口地道跃龙江南口音,她的确有个亲表妹在江南,只是一年前已经生病不幸身亡。云汐敢这么说,她早已做好万全准备。傅太后即使派人调查也是确有其人。
“那你到我东辽见哀家有何事?”对于靖王妃这个妹妹,傅太后自然不会在意。
“回太后,姐姐活着时候得太后赏赐的玉镯,民女此番拜见太后,是因为姐姐已经过世,民女想将玉镯物归原主。”
“哦!这就是你要见哀家的原因?没其他事情?”傅太后精明过人,当然不会轻易相信云汐的话。
眯眼瞅着眼前相貌清秀内敛沉稳的姑娘,傅太后心中质疑:一个商家出身的闺阁小姐,见到她还能如此淡定从容,实属少见,这姑娘和她姐姐一样周身蕴涵着一股浑然天成的清逸幽雅气韵,她一点也不讨厌,反而有些喜欢。
“你既然到了上京,可否知道靖王轩辕弈也来了上京?”傅太后突然转移话题问道,锐利眼神没离开云汐的眼睛。
“知道,但是民女不打算见到此人,因为姐姐的死,民女心有怨气所以不曾想和他有任何接触,还请太后娘娘成全,不要在他面前提及民女。”云汐真真假假的一番话,确实不太容易找到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