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他为什么要那么做?”没想到会是北漠尧直接命凤舞做的,云汐挑了挑眉,看了眼明显对北漠尧言听计从的凤舞,她才意识到事情远比她想象中的要复杂得多!
“我,我也不知道。他昨晚来找我的时候,就给了我一粒药丸,并要我伺机引诱你,还说若是我完不成任务,他就要对我和轩儿下毒手。”凤舞说到此处,垂头猛吸了几口气。
“他居然威胁你!”听完凤舞的话,云汐眸中闪过一丝寒光,下一刻又挑眉问道,“闫明云知不知道北漠尧威胁你的事?”倘若闫明云知道,云汐相信他绝不会让北漠尧这么肆意妄为。
凤舞轻轻摇头:“南宫三殿下不知道,毕竟现在是匈奴一支独大,我不想给三殿下惹麻烦,就没告诉他。何况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就算我把北漠尧威胁我的事情告诉南宫三殿下,若北漠尧真要取我和轩儿的性命,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凤舞言之有理,云汐微微颔首,而后又拉着凤舞的手在桌前坐下,随即一脸缓和的说道:“瞧我,一见面就问些这么严肃的事情,真是破坏气氛。”
凤舞摇了摇头,羞声道:“是我不好,一见面就让临儿看到那么不堪的一幕。”
云汐安慰式的在凤舞手背上轻轻拍了拍:“这不怪你,你也是身不由己的。”
得到云汐的理解后,凤舞自然的笑着抬起头来,脸上的笑却在目光触及到云汐那张陌生的脸时猝然收起,她颤颤伸手摸着云汐的脸颊,眸中噙着泪问道:“临儿,你的脸怎会变成这样?”
三年前,云汐被皇上派人追杀的事,她是知道了。虽然不知道云汐三年前究竟逃过一劫的,但直觉告诉凤舞,云汐当时必是九死一生,凶险万分。
收到凤舞那关切的目光,云汐心里顿时一暖,笑着开口回道:“三年前,发生了点小意外毁了容,你现在看到的是我被神医医治后的容貌。”
“毁……毁容……”凤舞脸色瞬间刷白,女为悦己者容,容貌对女人何其重要,她谁都清楚,她猛眨着眼睛心疼的看着云汐,滴滴泪水如珠般梭梭落下。
看到凤舞那心疼不已的模样,云汐也红了眼,却不是伤心,而是感动,有亲人心疼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舞姐姐,不要哭了,事情都过去了。”云汐便笑着说道,边温柔地替凤舞拭泪。
虽然云汐现在安然无恙的,现在这张脸也是美丽万分,夺人心魄的,但凤舞一想到她被毁容的画面,就心疼的不知所以。
眼见凤舞不停抽搐的模样,云汐索性起身将凤舞抱在怀中,一边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一边像哄小孩那般哄道:“好了,舞姐姐乖,舞姐姐不哭,之前那张脸给我带来了极大的危险,如今虽然是因为毁容而不得不换了张脸,但危险也因此而无疾而终了,这未尝不是件好事啊!”
听完云汐的话,凤舞表示赞同的点点头,而后又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一脸紧张地对云汐说道:“临儿,你要千万要小心提防北漠尧那个人,他好像已经知道了你就是凤临的事了。”
听完凤舞的话,云汐脸色一变,转身神情严肃在一旁坐下,随即疑惑地问道:“他知道?他怎会知道?是你告诉他的?”
凤舞猛地摇头:“不是我,打死我,我也不会把你是凤临的事情告诉那个恶魔。”
看到凤舞那不像是在说谎的眼神,云汐纳闷地自问道:“那他究竟是怎么知道的了?”
凤舞再次摇了摇头,紧接着说道:“我也不清楚,他只是在刚才离开之前突然向我问起,你是不是凤临。虽然我当时极力的否认,并再三肯定你绝对是个男子,可他却一脸不相信的模样。他最后甚至用眼神告诉我,他已经断定你就是凤临,还威胁我说,若以后再不敢违背他的命令,就不单单只是要我和轩儿两条命的事了。”
听完凤舞的话,云汐神色复杂的看了凤舞一眼:“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威胁你的?”
其实,云汐更想直接问凤舞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受命于北漠尧的,对于北漠尧的威胁,她有没有反抗过?
不知道为什么,云汐总觉得凤舞谈及北漠尧的时候,眼神看起来很奇怪,有显而易见的畏惧,还有一丝令人不易察觉的爱慕情愫。那感觉就像凤舞是喜欢北漠尧的一样,云汐皱了皱眉,希望这只是她的错觉。
她定眸看着凤舞,静候答案。
窗外月光微暗,凉风徐徐,正是酣然入梦的最佳时机。可在凤舞房中,却有二人丝毫睡意都没有。
“是在……是在……”凤舞双手紧攥着衣襟,低头迟疑了一会,说道,“临儿,还记得三年前,我曾落在北漠尧手里一夜的事么?”
“嗯,记得。”云汐点了点头,而后像忽然意识到什么似地一脸惊诧的看着凤舞,开口问道,“他在那个时候就开始威胁你了?”
凤舞泪光闪烁的点点头,云汐心里顿时一阵火大,她眉头一挑,大声问道:“你就这样一直让他威胁?”云汐不是气凤舞被北漠尧威胁的事,她是气凤舞受北漠尧威胁整整三年有余,看起来却没有丝毫想要反抗的意思,凤舞的懦弱太让她失望了。
听到云汐忽然升高的声音,凤舞猛然意识到云汐生气了,她一脸哀痛的看了云汐一眼说道:“我不想受他摆布,我想过要反抗,可是他在我身上下了毒,我没有办法……”凤舞说话的声音轻颤,眼睫毛微湿,神情极为痛苦,她挽起衣袖,一条蜿蜒狰狞的红线在她洁白的手腕上突显了出来。
看到凤舞手腕上那条醒目的红线时,云汐才反应过来,眼底一阵担忧:“北漠尧对你下了什么毒,你可有找太医看过?”
“看过很多太医,可太医都说瞧不出这毒的症状,无法解毒!”凤舞回想起每每看完太医后,他们大同小异的说辞,就一脸神色黯然的垂下了头。
难道,是匈奴秘制的独门毒药?听完凤舞的话,云汐的脸色徒然一变,眸中的担忧更甚。匈奴人好医术,身为匈奴皇太子的北漠尧亦是如此,不过与医术比起来,他更擅长用毒。曾听轩辕奕说过,这天下间,北漠尧的用毒之术若要称天下第二,就没人敢称天下第一。若凤舞身中之毒真是北漠尧的独门毒药,除了北漠尧之外,这天下间到底还有谁有可能破解他的毒?
楚淮安,电光火石之间,云汐的脑海里忽然飘过楚淮安的模样。对哦,还有楚淮安啊!他可是号称天下第一有妙手回春之术的神医,她怎么能把这号人物给忘了呢?
回神,云汐一脸欣喜地看向神色黯然的凤舞,安慰道:“舞姐姐别担心,我认识天下第一神医,或许他会有法子的。”
“天下第一神医?临儿说的可是楚淮安,楚神医?”凤舞抬头,一脸惊诧的看着云汐问道。
“是啊。”云汐点点头,眼见凤舞一脸惊诧神情,接着问道,“舞姐姐也认识楚淮安?”
听完云汐的话,凤舞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云汐,半晌之后才定神笑着回道:“临儿忘了吗?我们是深宫女子,自幼出宫机会甚少,哪来与他结实的机会?不过,这天下第一的楚神医,就是想不知道也难啊?”
云汐只知楚淮安医术高明,却不知他名声如此之大,她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楚淮安的名声居然有这么躁动?”
凤舞见云汐难以置信的模样,抿嘴笑了笑,再次开口说道:“临儿有所不知,这闻名天下的楚神医有个怪癖,这怪癖与他医术比起来,更让人津津乐道。”
“这么牛!”云汐一脸好奇的问道,“什么怪癖?”
凤舞看了眼一副好奇宝宝的云汐,暗自叹息,若不是临儿三年前在逃亡途中伤了脑部,丢失了记忆,这些家喻户晓的事情哪用得着她来告诉她啊!
怀过后,凤舞牵起云汐的手走至桌前坐下,一边替云汐倒热茶,一边解说道:“楚神医医术高超,不但有让人起死回生之术,还有令女子容颜不老,青春永驻之方。也正因如此,他成了天下闻名的香饽饽,每天想求着他看病,要丹药的人,多不胜数。可他了,却是个出了名的怪人,看病得瞧人。对于瞧得上眼的人,无论贫穷富贵,他都愿意出手相助,慷慨解囊。若是瞧不上眼的人,哪怕你贵为一国之君,他也不会理你半分。”说到此处,凤舞停下来喝了口茶。
啧啧啧,没想到楚淮安那厮还有这等气节!云汐在脑海里回想着楚淮安那表面斯文儒雅内里腹黑的模样,忍不住在心里啧啧了几声,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看不出来!
“所以,你刚才说你认识楚神医的时候,我才会表现得那么惊诧。”凤舞放下茶杯,继续说道。
云汐以示了解的点点头:“舞姐姐放心,我这张脸就是经楚神医之手医治的,我和他算是旧识,倘若我开口求他帮你解毒,他一定不会推辞的。”
虽然三年前,云汐出了仙尘谷后就再也没去过仙尘谷,但她却一直和楚淮安有书信来往。不仅如此,楚淮安每年都会抽时间来帝都探望她,不过他每次都会被轩辕奕以各种理由打发回谷。
每每想到楚淮安匆忙与她告别的模样,云汐就忍不住想笑,不过现在却不是该笑的时候,她一脸严肃的看向凤舞,凤舞正好应声回说道:“借妹妹吉言,希望楚神医愿意出手相救。”
凤舞微笑着说着,脸上却无过多的喜色,就算楚淮安看在云汐的面子上,愿意出手相助解了她身上的毒,她就能顺利摆脱北漠尧的控制吗?想起北漠尧那些阴险狡诈的手段,凤舞的眸中顿时有暗光闪过,答案显然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