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西达瞪着眼,枪还举在半空中,下一秒被田哥将手轻轻按了下去。
田哥笑道:“人老成精,这话一点没错,我看在过几年等你彻底老糊涂了,没准到时分不清哪个是自己了,不过你这招确实不错。”
“在谈下去没什么意义了,等我回到河北的那天,如果我看到了金子,就证明你同意了,如果我没看到金子,那就证明你没同意。”
“我们走。”
田哥说完转身就走,同时间两个人一组,用身体挡着他后背,一步步退出了锅炉房。
等回到吉普车上我才敢松口气,出了一后背的汗!
秦西达点了一根烟,又递给我一根。
我没接,心有余悸道:“你刚才太冲动了!那样有可能会害死咱们所有人!”
秦西达对着挡风玻璃吐了个眼圈,道:“我冲动个毛,你以为我是脑子坏了的愣头青啊?我们当手下的!必须学会随时看懂老大的眼色,坏人我来当,好人老大做!这点你小子以后慢慢学吧。”
“不过这个老东西的分身术确实吓了我一跳,现在都流行玩这种了?”
我把烟点着说:“正常,对于这种人,身份证那东西就是张塑料片儿,屁用没有,花钱找个跟自己长的像的人也不难,害怕被认出来还能去han国整整容,毕竟科技越来越发达了。”
秦西达听了撇嘴说:“反正我第一次见这样的,你猜没猜到这老头儿是谁?”
“不知道,猜不出来。”
他道:“我也猜不出来。”
其实我隐约猜到对方身份了,但田哥不敢说,我更不敢说了,这个人只能活在传说和故事里。
“云峰,你知不知道田老大为什么刚才说那种话。”
“什么话?”
“把这笔帐延期,而不是清账。”
我知道这个问题没那么简单,于是便皱眉思考。
不过秦西达没什么耐心,他冲我道:“你跟田老大认识这么多年了,还没有我了解他,他虽然没说,但其实我知道原因。”
秦西达左右看了看后视镜,小声说:“在我看来,他这次大动干戈血洗山西的原因主要有两方面,不单单因为候老大想对他动手,还有就是狼帮的那帮人明目张胆的侮辱了洛伽山。”
“你不知道,那帮孙子在内部天天拿这事儿调侃,还对外散播谣言,说田三久天天抱着死老婆睡觉,难听的话还很多,反正这事儿你知道就行了,可千万不敢跟任何人说。”
“另外,把帐延期也是为了方便刑老板的后续计划,有田老大这句话,那老东西就不敢动刑老板,只要他能顺利扶持一个人出来上位,那新狼帮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原来是这样可是只要他在一天,那最后的结果不好说,说不定有变数。”我道。
秦西达摸了摸下巴,说道:“变个屁!他多大岁数了?田老大才多大岁数?用时间换时间,我们会把他压到死,这就是田老大骨子里的自信!”
我点头:“那如果刑老板幕后接管了现在的狼帮,田哥会不会真让他还这笔账?”
“首先,我们还了他这次帮忙的人情,至于到时要不要他还这笔账,就要看他那时的表现了。”
他眯着眼,又说道:“这招非常厉害,等事情传出去,我们不但血洗了狼帮,挣到了面子,拿了钱,还了人情,甚至还控制了几年以后的山西。”
“所以,云峰你小子以后可不敢说田老大糊涂了,他这份算计比谁都精。”
我苦笑:“我那是气话,我知道田哥从来不是莽夫,不过这事能成里头也有我的功劳。”
“我靠!你干毛!烫死我了!”
他乘我不备,突然用通红的烟头烫了我胳膊一下。
他随后说:“知道有你的功劳,怎么,你难道还想分点金子?我是想告诉你,有罪自己背,有功不要说!要适当展现出自己的缺点,比如我,谁他娘的得罪我我就崩了谁,只有这样,未来我才能安全。”
“我比你年纪大点儿,我也是真心拿你当兄弟看待所以才跟你讲这些,另外咱们还有一个共通点,知不知道是什么?”
我想了想,疑惑问:“是艺术?”
秦西达撇嘴:“艺个毛啊,因为咱两都是孤儿。”
说完,他扭头看向窗外漆黑的夜景,平静道:“你跑江湖的,我混社会的,虽然不同,但我们的前途就跟这外面的天一样,很黑,看不到脚下的路,哪天如果你掉坑里了,那我没准可以拉你一把,反之亦然。”
我没回话,和他一样,静静看着车窗外浓重的夜色。
这一刻我突然觉得,我应该重新认识田哥,还有眼前的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