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姨正要上前,却被厉承邑带来的人拦了一下,她不敢再上前阻拦,只好站在原地。
厉承邑脚步轻缓地上了楼,一边走一边打量这栋别墅。
装修风格很温馨,估计是宁云霄自己参与设计的。
他走到二楼,凭借直觉,站到一间房间门口,直接推门进去。
此时是深冬季节,这个时间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屋内漆黑一片。
一开门就闻见一股浓郁的酒气,在漆黑的屋里这股气息令人十分不适。
厉承邑抬手在墙上摸了摸,打开屋内的灯。
他在床下的墙边看到了靠墙坐着缩成一团的厉沉岐。
他穿着睡衣,身边全是酒瓶,手里还拿着一个喝了三分之二的酒瓶,此时正挡在自己的眼前。
地上有倾洒的酒液浸湿了他的衣服,他浑然不觉,适应了屋内骤然的光亮后,他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的腿,甚至懒得抬头判断这是谁,继续满不在乎地喝酒。
厉承邑冷嘲热讽:“不知道的,还真当你是个痴情丈夫了。”
厉沉岐充耳不闻,似乎没听见有人在说话,继续仰着头喝酒。
“你现在做出这副样子,云霄还活着的时候你去哪了?”
厉承邑的话语像是尖锐的刀子一直在他的心里搅来搅去,痛得他暴躁无比。
“住嘴!”
厉沉岐终于忍不住,直接把手中的酒瓶扔向厉承邑,摇摇晃晃着站起身后,怒视着他,那双与厉伏如出一辙的多情眼此时红肿无比,却带着浓重的杀意。
厉承邑不把他这杀意放在眼里,轻笑道:“我说的不对吗?那我换个问法,一个月前,云霄要生产的时候给你打了几十个电话,你那时候在哪?”
厉沉岐冲上去直接攥住厉承邑的脖子:“我叫你住嘴!”
放在以前,他这样的动作甚至能让厉承邑在那一瞬间直接窒息,只是宿醉与颓废让他有些力气不济,力道比从前小了一半。
但尽管如此,厉承邑依旧已经无法呼吸。
他自出生就身体很弱,这些年好好将养,也顶多有普通人的身体素质,在体力上自然是比不过厉沉岐的。
但他脸上却没有丝毫对死亡的惧意。
厉沉岐最终还是松开了手,他似乎清醒了,冷声下逐客令:“这是我和云霄的婚房,不欢迎你,滚。”
厉承邑咳嗽了好一会才缓过这一口气,他依旧站得笔直,声音却虚弱了些:“怎么,不敢面对现实吗?所以用酒来麻醉自己?”
厉沉岐盯着他:“和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厉承邑淡淡道,“我们好歹也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一家人多关心关心,是分内之事。”
厉沉岐冷声道:“用不着,滚出去!”
厉承邑嘴角露出轻淡的笑容,他面色原本带着病态的苍白,但刚才都剧烈咳嗽让脸上浮起一抹红晕,反倒让他看起来健康了些许,只是要忽视他脖颈间触目惊心的掐痕。
“你为什么不敢说?”厉承邑的声音像无孔不入如影随形的恶鬼环绕在厉沉岐耳边和脑海中,“云霄生产那天,你在哪里?”
不等厉沉岐开口,他自问自答道:“难道这阵子你借酒消愁,还真的忘了?在你的结发妻子生产那天,你在陈意姗那里,陪着她和那个私生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