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刚才的那些记忆和情景，都是梦吗？
秦澈单膝跪在了床上，本想弯腰把池野抱起来，但还没来得及动作，池野拽着他衣角的手就用力向下扯了扯。
猝不及防之间，二人一同向着床上倒去，
在整个人即将压到对方身上的瞬间，秦澈快速伸出手，撑在了池野的身旁，深吸一口气，耳尖却染上了红晕。
他那冷冽细长的双眸，在这一刻也如同被什么东西融化开了一般。
“小野……”
池野眨了眨眼，那双椭圆形的狐狸眼中还含着水雾，经过他这么一眨，水雾化作泪珠，挂在了睫毛上。
“我们去医院，好吗？你现在——”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池野原本放松了的身体瞬间紧绷起来。
眼前似乎又出现了地狱一般的画面。
他躺在手术台上，没有被打上全身的麻药，四肢无法动弹，但意识却绝对清醒着。
洁白无瑕的房间里，他能够听到皮肉被划开的声音，能听到鲜血淌出的声音，更是能够听到他们的计谋。
‘拿他的肾去给池暮云装上，就说是你捐的，这样你肯定能拿到池暮云手中的全部股份。’
‘他死了，对我们的计划也有好处。’
……
“小野，小野。”
痛苦的画面被耳边传来的声音击碎，秦澈的手抚摸上了他的脸颊，拇指拂过眼角，抹去泪珠。
“不去，不去医院。”池野抓住了秦澈的手，扬起脑袋，声音里面带着一丝颤抖和乞求。
“不要去医院。”这带着恐惧的声音让人无法拒绝。
秦澈立马哄道：“好，不去。”
“我打电话让医生到家里来。”说着，他起身，准备去拿放在旁边桌面上的手机。
但池野却抓着他的衣角不松手，双唇向下瘪着，倒是没哭，就是看着可怜。
池野害怕，害怕眼前的一切都是梦境。
他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了，只是贪恋着身旁传来的温暖：“别走。”
这从未有过的依恋并未让秦澈心中感到丝毫的喜悦，反而涌出一种说不出的，如同被一刀一刀割在心脏上的钝钝的疼痛。
他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干哑：“好，不走。”
“电话在那边的桌面上。”
池野抿着双唇没有回答，手指依然拽着他的衣角，低着头，又偷偷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他，像是刚刚被人领进家门的小猫，躲在角落里面一边胆怯，一边试探。
秦澈叹了一口气，稍微弯下腰，宽大的手掌环绕上池野的腰：“起来，抱你过去。”
这下子，池野倒是没有反抗了，任由秦澈把他抱了起来。
双腿夹住秦澈的腰，双手攀上他的脖颈，脑袋搭在他的肩膀上。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受着对方的气息，情绪似乎有些平复了下来，双眼之中的痛苦逐渐褪去，转而变为茫然。
他是做了个可怕的噩梦？还是真实的经历了那些后，重新回到过去的某个节点？
如果是梦，真的会有那么清晰的、明确的痛苦吗？
秦澈抱着他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拿起手机叫了家庭医生。
这个时候，池野的电话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