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丁香还以为自己一辈子都要被弟弟压得喘不过气。
从未想过弟弟这么早就死了！
这让她心情复杂，除了淡淡的欢喜，也有难过。
可当石丁香偷觑到她爹的脸色，心顿时“咯噔”一声。
此时老里正看似平静地说：“谢谢你了老四，你先回去吧。”
宋老四默默点头，转身离开。
刚走出屋子，身后就传来打砸物品的声音……
宋老四脚步顿了顿，但终究没有回头。
在他走后，石富贵摔了屋里能摔的东西，这才将满腔怒火宣泄得差不多。
石丁香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别看她爹平日好说话得很，不管娘做什么都纵着娘，可一旦爹动起真火，便是霸蛮如她娘也不敢火上浇油。
“去，把你哥哥们叫过来。”
听见她爹阴沉的声音，石丁香却如释重负，赶紧低低应了声，逃离了这个压抑的屋子。
半个时辰后，石仁四兄弟步履匆匆地过来。
瞧见屋内一片狼藉，老爹靠坐在炕上满面阴鸷，后娘在一旁哭哭啼啼。
作为老大的石仁先开口：“爹，你找我们？”
“宋成材说平安死了。”石富贵开门见山地说，他那双深邃的眼睛盯着长子，“你们最小的弟弟，死了。”
老二石义一脸不耐烦：“爹，那是你和常氏的儿子，可不是我们的弟弟。”
“跪下！”
却不料，石富贵瞬间爆发，怒吼出声。
常氏的哭得更大声了，嘴里不住地喊着“儿啊”。
石义没去看后娘，他的注意力全在老爹那双赤红的眼睛上了。
一时间，兄弟几个都惊着了。
石仁焦急地拉了拉二弟：“老二，你别气爹！”
石义也怂了，老老实实地跪下。
“你这个不孝子，你爹还没死，你就这么急着和平安撇清关系？那可是你亲弟弟啊！”
痛失幼子的石富贵仿佛找到了情绪的宣泄口，说话间湿了眼眶，“你娘死了十多年，我才娶了红珠当续弦，我对得起你娘，对得起你们了吧！你们就这么对我？是不是我死了，你们才高兴啊？”
一番话说得石仁四人满心愧疚。
石义也知错了，软下声音：“爹，你别恼，我没那个意思……之前你让我们去找平安，我们不都去了吗？实在是后面雪太大了，我们这一把年纪的，比不得宋家老四年轻力壮，进山不是找死吗？”
不提这事儿还好，石义一提，石富贵这心就更痛了！
他咬牙切齿地说：“宋成材哪儿是诚心要找回平安？当时我就不该去求那小子！”
“爹，你这话啥意思？”石仁小心翼翼地问。
石富贵的眼神怨毒：“一定是金桂在故意报复我，是他让宋成材杀了平安！”
这话一出，常氏身躯一颤，石仁四兄弟也大惊失色。
石仁流着冷汗：“爹，话不能乱说，金桂从小和我们几个一起长大，他是啥人，你又不是不清楚，好端端的他干啥要杀平安？”
他老爹为了老来子，脑子都糊涂了，连这种不合理的猜想都说得出口。
“你爹没乱说，平安定是被宋家害死的！”
这时常氏也插话了，她死死咬着后槽牙，充满怨恨和恶毒的目光看着石仁，把石仁吓得心脏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