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院,裴夜卧室内,在郑云请来的府医赶来前,初觉已经处理好了裴夜的伤势,然后从背包内挑了一些灵草配比了两道药方交给宋晚秋。
“姑娘,这两道药方服用五日左右外伤皆可痊愈”初觉只说了外伤,已经裴夜自身亏空的气血可以通过药物填补,但是裴夜自身脉象以及气息却让初觉觉得十分不对劲,但是以他的本事却说不出来,与其探究未知的,适得其反,倒不如暂且保持现状,他初觉并非爱多管闲事之人,况且眼前女子似乎与“魔”有关,这让他更有些不安。
“多谢小先生了,小先生劳累这么久,我这就吩咐郑管家给你安排个住处,小先生也好休息整顿精神。”宋晚秋起身对着初觉行了一礼,态度十分恭敬友善。
眼见眼前女子对自己的太对尚说得上是真诚的,初觉心中的不安减退了些许,他也便起身“无事,我去寻她还有事商量,她自会给我寻得住处,就不劳烦姑娘了。”
将初觉的药方与灵草交给郑管家去煎熬,宋晚秋并没有让焦急赶来的府医进门,只是安排他们住进附近的厢房,毕竟裴夜需要好好休息。
待到屋里只剩下昏迷的裴夜和宋晚秋两人后,宋晚秋便有些支撑不住尚有些虚弱地身子,她用尽最后几丝力气来到裴夜床前,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胸口,只要她能够听到他的心跳,宋晚秋便会觉得心安。
伴着这份心安,宋晚秋不知觉地睡去了。
午夜时分,月光透过窗散落在卧室内,裴夜的眼珠不停转动,身上隐约间漫着丝丝黑气,但很快这些黑气就被磅礴的黄色气息掩盖。他的手指动了动,本想起身,但却觉得自己胸口似乎有些湿润。迷迷糊糊间,不知道谁在他脑中一直重复着“晚秋、晚秋”这个陌生但却熟悉的名字。
略微有些干裂地嘴唇动了动,“晚秋晚秋姐姐”
声音虽然虚弱且细小,但却惊醒了趴在他胸口浅睡的宋晚秋。
她的眼眶有些微红,不知道为什么,泪水会在梦中无声流出。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她还会再对爱情抱有希望吗?
“你醒了你是在叫我晚秋吗?”见到裴夜终于有转醒的迹象,宋晚秋心里的阴霾瞬间驱散了一半,恍惚间她似乎听到他嘴里说出的名字,心跳瞬间有些停滞,紧接着泪水又哗哗流淌下来,这次是幸福的眼泪。
裴夜似乎冲破了某种束缚,他瞬间从床上坐起,眼睛虽未完全睁开,但却一把将床边的人紧紧抱在怀里。
两相无言,只有相拥才是情感最有力的宣泄方式。
这一次宋晚秋主动吻上男人的唇,她的心头涌上万般情绪,但唯有珍惜现在,哪怕片刻,她都甘之如饴。
等到这个绵长的吻结束,等到双目对视,宋晚秋这才发觉不对劲,裴夜的双眸似乎笼上了一层淡淡的血色,这血色很淡,除非是她这种本身对魔气极为敏感的魔才能发觉,一般人根本就难以察觉。她的心头涌现一个极为震惊的念头:“难道他的目的是——炼魔躯。”
“晚秋”裴夜的双目紧紧盯着眼前女子,但是眼神中明显有些恍惚与茫然。他的大脑控制着他的身体去完成这些事情,可是他却显得十分无措。
“我在你有什么不舒服吗?”宋晚秋用自己的手握住裴夜略显冰凉的大手,低垂着眼帘,似乎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其实在裴夜的眼中,宋晚秋的模样似乎不再是江绾一的样子,而是另外一个女子的模样,似乎娇媚。似乎哀怨,眉宇间总是轻微皱起,有些化不开的愁绪。
“不要皱眉,这样就不好看了。”裴夜的手轻轻抚上宋晚秋的眉心。
这使得宋晚秋有些惊疑,自己对于这具身体的神态掌控一直都是极为准确的,一丝一毫的偏差都不会随意显露出来,根本不可能皱眉,即便是她的魔灵,不对她的魔灵会显示她最真实的一面,难道他可以看到她的魔灵,是因为那双被魔气污染的血色双眸吗?
“裴夜你还记得什么吗?”宋晚秋的声音有些颤抖,她不知道如果裴夜记起原来的事情,或者发生其他变故,她又该将自己置于何地。作为一个魅魔,她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也许自己一开始就是错的,她得不到爱,失去了魅法的加持,她就是个本该被抛弃的女子,跌入无尽的深渊。
“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很心疼对你我面前的女子只不过”裴夜语气很是真诚,慢慢让宋晚秋感觉到了平静,她不再害怕成为被抛弃的那个了。
“只不过什么你可以告诉我不要也不许憋在心里我们可以一起面对。”宋晚秋语气前所未有地坚定,她的双手紧紧握着裴夜的大手。
“我不想让你生气,只不过如果你愿意和我一起面对我想说的是我的心里似乎还有一道一道模糊的身影似乎是另一个女子不知道为什么仿佛存在一种亏欠感让我很压抑我并非”裴夜磕磕巴巴地组织着自己的语言,不时用眼神观察着面前女子的神情变化。
面前女子似乎对他的话有了一些心理准备,或许一开始就知道,神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依旧恬静听着,并没有打断他的话。只不过那双手微微有些发抖,这细微的变化足以说明她内心稍微有些吃味。
良久,宋晚秋对着愈发不安的裴夜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她牵起他的另一只手,扶着他下床来到月色朦胧的窗边。
宋晚秋打开窗户,让夜风吹凉她微微有些发红地面色。
“你看今夜的月色很美”宋晚秋这时就好像个少女般抬头看着夜空。
“是的,很美”裴夜半抱着少女,他不想让夜风凉了她的身子,但是身边并无其他遮寒的物件,只好用自己的身体为她取暖。
“那你第一眼看到的是什么?”宋晚秋语气俏皮的发问。
“看到什么?第一眼?”裴夜疑惑,他再次抬头,一眼就看到那轮圆月。皎洁明亮,让他想到了眼前女子温柔的笑意。裴夜笑了,将怀里的女子搂地更紧。
“是月亮,很温柔,和你一样美丽。”仅仅是一句话,让怀中女子的心彻底沉沦。
“是啊,是那轮月亮,月亮足够温柔皎洁,只要一轮月亮就够了,那些星芒虽然璀璨,但是多不胜数,你无法取舍,反而徒增疲劳。”宋晚秋声音很轻,似在自言自语。
那轮圆月之下,两人紧紧依偎,似乎千言万语都已经说尽,如果未来道路且阻漫长,那么他们也可以共同面对。
宋晚秋知道她可以阻止那人的计划,但是现在她的实力远远不够,如若她的本体能够比魔尊提前一步入世,那也许全力一搏,兴许还有转机,爱必自私,就让她沉沦自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