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初觉所料,裴夜身上一些被简单包扎的伤口因为路上的颠簸而裂开。
“哎呦喂,我的乖乖,这人身上的精血本来就是有量的,这么流下去,肯定难救活啊。”初觉故意大声说给在一旁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半躺着的大黑狼。无痕自知心中有鬼,故意闪躲初觉和江绾一的眼神。反而是一直伏在无痕肩膀上的雪狐九念见到有人对无痕投来责怪的目光,登时炸毛,朝着面前两人炸毛,但是这样小小的身躯显得十分q萌,反正是被很合理的无视了。
江绾一心疼地握着裴夜冰凉的手,想要输送一些自身的灵气帮助他恢复,但是却被初觉阻止了。
“你以为这灵气是白送的吗?刚刚治疗了那位姑娘,身体已经够虚弱了,反正这人在我手里,我定能够保他不死。”初觉对着江绾一投来一个蔑视的眼神,但是口中说的话确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早知道我就先就夜哥哥了都怪你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江绾一的眼中巴巴地挤出几滴懊悔的泪水。
“你就当真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吗?”脑海里那个熟悉清冷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虚弱感,但是能听得出含着几分关心与责怪,当然这些都是江绾一感情自动补充的,实际上这个声音甚是平淡,当真是失去了情感的填充。
江绾一迅速擦干了自己的泪水,然后在初觉狐疑的眼神中离开,然后快速向着马背上的女子走去。
“我去看看那姑娘怎么样了。”江绾一觉得自己应该找点事情做,或者是沈知念的灵魄重新觉醒,使得她有些手足无措,她必须做点什么让自己冷静下来。
“女孩子当真奇怪,师傅她老人家说的真对,我这种单纯的孩子还是少接触为妙。”初觉想着便拖着裴夜尽量离开江绾一尚有些留恋的视线,然后找了个阴凉的角落重新为裴夜包扎处理伤口。
江绾一来到“赤兔”身边,“赤兔”条件反射般地后退两步,毕竟虽然理智上明白这是救命恩人,虽然不是直接救她的,但是他们救了自己的倒霉主人,所以间接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想到这,“赤兔”没等江绾一用手抚摸自己,就很识趣地俯下身子,直至江绾一能够很轻松地将马背上昏迷的幽魅放到地上。
实际上,经过一路的休整,幽魅的神识已经得到恢复,只不过她的身子还是没有你力气,她不好随意放下戒心,虽然目前看起来这两个人是她和裴夜的救命恩人,应该并无危险,只不过面前的少女对自己有一种莫名的敌意,她不禁转念一想,大致能够知晓眼前少女的身份。
“喂,你是不是醒了。”江绾一其实并没有一开始发觉幽魅的转醒,还是体内的沈知念根据气息的变化作出淡漠的提醒,这才让江绾一察觉眼前的女子其实早就苏醒了,她有些牵强地扯了下抽动的嘴角,想让自己看起来更加亲切和善一些,毕竟她也不想吓到自己,不对,是自己的身体。天知道,她究竟是经历了多大的心理斗争才让自己的情绪变得如此稳定,要是之前的她,遇到这种情况算了,她是不敢想象了。
幽魅见到自己的伪装已经被少女识破,也便不再假装,她缓缓睁开眼睛,眼神中也噙着温柔的笑意,似乎十二月寒冬的冰雪都能让这股温柔的暖意化开。
“你不必对我施展媚术,说说你的目的吧。”沈知念直接毫不客气地切入正题。
“很有趣啊,两个灵魄共用一具身体,我知道这很不容易,或许我才是那个多余的,不过,现在我也没有办法离开。”幽魅的眼神依旧含笑,语气温柔恬淡,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关的趣事般。
“所以说,你很无辜,但我并不认为这就是你知道的全部。”“对,你为什么会占用我的身体,你是不是和那个神秘坏家伙是同伙,你对我的夜哥哥做了什么。”沈知念的话刚说完,江绾一就迫不及待将心中憋了太久的话全都宣泄而出。
“赤兔”看着面前变脸飞快的少女有些迷惑地想要挠挠马脑袋,这人类长得很好看,但是性格或者是脑子是不是有些问题,难道有得必有失,这就是人类所说的“强烈反差感”,这点“赤兔”真心表示不敢苟同。
幽魅没有答话,只是用一只手轻轻摁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似乎表示自己的疲累。
见到眼前女子这副无关紧要的样子,江绾一是气不打一处来,但是却毫无办法。
“很抱歉,我刚刚苏醒,身上有伤,也许你们可以让我休养一段时间,反正我也跑不了,来日方长,你们会知道你们想知道的。”幽魅淡淡开口,显得十分疲倦。
“好,我相信你。”沈知念喜欢她的态度,毕竟不拖泥带水的人能够展现出更多价值。
“哼我你那怎么称呼?”江绾一到底还是顾及沈知念的面子,憋了一肚子的话最后还是觉得先把面前女子的名字问了再说,这也是基本的礼貌。
“我叫宋晚秋你可以叫我晚秋姑娘。”幽魅浅浅伏了一下身子,当作是对江绾一态度的友好。(幽魅接下来的名字就改为宋晚秋了,这是她成魔前的名字)
沈知念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便随意找了一个靠近的树坐下调息,加快自己身体灵气的恢复,只不过她的眼神不经意间瞥到一只雪白的狐狸正在给一只体型硕大的黑狼舔舐着皮毛,这明明来说是件很普通的场景,但是沈知念心里却意外产生一种吃味的感觉,但是仅仅是一瞬。
无痕发觉到了那一瞬的眼神,心里不觉间一阵发毛,感觉自己犯了天大的错误。实际上他一开始是拒绝雪狐的舔舐的,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变身兽类的缘故,总有些地方会清理不到。一些卫生死角的尴尬,他无法言说,但是自从雪狐的到来,他的身体确实得到了很大程度的舒缓。所以逐渐地他就默认了这种“亲密”的行为。
雪狐九念则是保持兽类的传统观念,觉得只要大黑狼身上留着自己的雌性气味,那么他就是属于自己的伴侣,不许有其他雌性生物的窥探。她同样也感受到了那道一晃而过的目光,直觉让她有了些危机感,但是灵敏的嗅觉却并未感到异常,这也让她逐渐放松了警惕。
“赤兔”脱离了身上的束缚很自然地徘徊到四处找嫩草的小黑马身上,虽然小黑马的身高足足矮了自己一个头,但是“赤兔”没有觉得有任何介意的地方,反而坚定着一见钟情理论,以及自己之前的“临终誓言”,抱着一种欲拒还迎的感觉在不断用马尾扫着小黑马的脊背,但是小黑马完全有些不通趣味,他只想找吃的,因为一路疲惫,肚子早已饥肠辘辘,等着人类喂食马料,还不如自力更生。
实际上,小黑马内心也是对“赤兔”很有好感的,只不过碍于自己的身高,作为一匹公马,他本能地保持一种自卑心理,也不是他未成年,只不过可能是作为后备马匹的品种问题。面对眼前比自己高一个头的“长腿御姐”,他选择了逃避。
“赤兔”如果知道小黑马内心的想法,定会觉得十分心疼,要恨就恨那该死的品种问题,总归怪天怪地,小黑马是无辜的,他只会得到“赤兔”的加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