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泰孔娜的营地也算得上占了挺大一方土地,因为姐姐是先可汗王后的原因,她也落得个贵族身份。
“小姨这地方小,定是比不上这大月的皇宫敞亮,但是独立的帐篷还是给的起的。”说这话间马尔泰孔娜眼神不住在赫连幽冥身上打量。
赫连幽冥身上鸡皮疙瘩顿时起了一身,他一把拉住身边的知意,亲昵地抱在怀中,状似无意间说出:“我与娘子刚刚新婚不过月余,住一间便可。”
尉迟娇眸子里透着古怪,但是恍然又反应过来,她转而盯着马尔泰孔娜的眼神中透着难掩的厌恶之色。
“只要两个帐篷就好,最好相邻。”尉迟娇从嘴里生生挤出这句话。
“呵呵呵,当真是看不出来啊。”马尔泰孔娜捂嘴掩饰尴尬的笑容。转而吩咐手下的两个护卫“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尊贵的客人准备食物,难道看不出来已经到了晚膳的时间了吗?”两个护卫连声应下,而后快步离开。
离开的时候还在小声嘟囔:“这位可是惜命的很,平时不是要求随身护卫的吗?”“哎呦,别说了,你难道还想当老女人的入幕之宾。”“瞎说,我是怕她克扣我月钱,还指着这些钱养活老婆孩子呢。”“那还不快走。”“是是是。”
这些话要是寻常人可就听不清了,但是放在赫连幽冥和知意的耳中却是万分清晰。
“惜命?随身护卫?看来这个老妖婆不简单。”赫连幽冥一只手轻轻揉捏着知意的柔肤,压根没察觉知意的脸颊已经羞得通红。
尉迟娇的嘴角一抽,她怎么就没发现这两人的关系可以这么没心没肺的。一个是真情实意,一个吊儿郎当,这知意姑娘是个好姑娘,怎么就端端看上眼前这位人才,难不成这傻姑娘真的是看上了他那比女人还美的脸蛋,其实身子骨也不弱,只不过和脸蛋比起来确实可以忽略。
就这样尉迟娇和赫连幽冥三个人都神奇地各自沉浸在各的脑回路中,完全将面前的马尔泰孔娜当做空气。
马尔泰孔娜心中顿时冒出一股无名火,只能强迫自己冷静强压下来,因此面色变得有些扭曲,她尝试继续露出笑容。
“娇娇啊,小姨这好久没见你了,这一晃都二十多年了,你要是不嫌弃,就来小姨帐内坐坐,咱们聊会家常,还有你那两位护卫小姨自会安排下人好生安置他们的,至于可汗的身体”马尔泰孔娜故意将话留了一半,仔细观察尉迟娇面色的变化,眼角余光依旧忍不住朝着赫连幽冥身上瞟。
尉迟娇本来就厌恶与不耐烦与面前之人相处,但是一听到是自己阿玛的身体有关的话题,神色逐渐有些松动。
她朝着赫连幽冥和知意使了个眼色,表示自己需要和她这位小姨打听一下目前阿玛的情况,他们两个人可以暂时先去自己的帐篷内休息,如今在尉迟氏族内,那些人应该不至于明目张胆地对她动手。
赫连幽冥能够明白尉迟娇的焦急,但是他并没有因此放下心中的那份警惕,他先假意应下尉迟娇的眼神,经过尉迟娇身侧的时候顺势将一颗药丸在不易察觉间塞入尉迟娇的手心,尉迟娇微愣而后快速将药丸攥紧。确认尉迟娇大概能够明白自己的用意后,赫连幽冥便牵着知意的手跟随前来做接引的一个侍女快步离开,转过身的同时他更加能够感受到背后那股炙热的眼神变得嫉妒与扭曲,“看来这次没有易容真是个极大的行动失误。”赫连幽冥表示自己真的无法接受被这么一个老妖婆的窥视,他的心灵需要知意的美貌与温柔来抚慰疗愈。
马尔泰孔娜对于自己这份扭曲变态的嗜好没有半分的自知之明,尉迟娇要不是顾及尉迟氏族内的基本礼节恨不得直接拿鞭子抽打这个老妖婆几百下。
“娇娇,请跟小姨来吧。”马尔泰孔娜作势亲热地想要去牵尉迟娇的手,但是尉迟娇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小姨你走前面吧,奔波一路娇娇已经很累了。”尉迟娇作势用手一扶额头,借机将药丸吞入腹内。
马尔泰孔娜也不再刻意强求,径直走在前面,只是转过身的功夫,脸上的虚假笑意已然变成一副狰狞的面容。
“哼,一个个的,就等着瞧吧,只要过了今晚”马尔泰孔娜脑海里回忆起那张绝世的面容,不觉间舔了舔嘴唇,只要事情都办成了,这个男人她一定要得到。
尉迟娇跟着她来到一处巨大的营帐内,走进去,里面的小桌上已经摆满了丰盛的酒肉,但是周围却不见有其他人。
“来,娇娇,小姨知道你最爱喝这草原的马奶酒了?快尝尝。”马尔泰孔娜作势将一杯酒递给尉迟娇。
“呵,又是马奶酒?莫非又是一样的套路。”尉迟娇心中狐疑,她有点怀疑这些难道是有另外的算计,还是马尔泰孔娜并没有得到实时的消息,只是纯粹的巧合。
而尉迟娇不知道的事,马尔泰孔娜其实早就得知大月皇宫内发生的一切,那她为什么还会倒马奶酒给尉迟娇,那是因为萨亚鲁律叮嘱过她,或许皇宫内跳水的尉迟娇是被人掉包的,他对于尉迟娇还是尚存情意,要是尉迟娇对这次的计划没有任何干涉,他还要马尔泰孔娜留她一命,等到今夜迷晕了尉迟娇,将她送到自己营帐内,继续成就未完成的好事。至于尉迟娇身边的两个侍卫可以随意让马尔泰孔娜处置,他不会作任何干预。
如若尉迟娇想要干预这次的计划,萨亚鲁律不介意失去所谓“挚爱”,一些后续安排让马尔泰孔娜自己看着办,只要事情完成了,萨亚吉自会保证她在尉迟氏族的地位绝对是无可撼动的。
马尔泰孔娜见尉迟娇并没有接过自己手中的酒杯,眼神一闪,脸上笑容更甚:“娇娇这是不习惯了,毕竟这确实比不上大月皇宫,贵妃的饭食都是要有侍从先下口的。”她没有把话说的直白,但是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要是让有心人听去传播开来,那么尉迟娇的声望定会受到极大的打击。
这算得上是给尉迟娇的一个下马威,虽然马尔泰孔娜身份比不上尉迟娇这个公主来的尊贵,但是毕竟一直未离开草原,熟悉草原人的秉性,直爽,豪迈,最厌恶中原的矫揉造作,繁文缛节。一旦尉迟娇被和这两个词挂钩,不仅仅是尉迟娇抬不起头,更会连累可汗的威望,顺带着动摇那些“保和派”
的信念。
尉迟娇想到这,正想一不做二不休接过马尔泰孔娜手中的酒杯,但是马尔泰孔娜却是快尉迟娇一步,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小姨就先干为敬了。”马尔泰孔娜喝完酒将酒杯放在桌面上,而后又拿起另外一个酒杯,摸着酒壶的手快速换了个方位。给手中酒杯斟满酒后递到尉迟娇面前。
她以为自己的动作之快,尉迟娇不可能有所察觉,自己已经故意喝完一杯酒,显示这酒并没有问题,但是她却忽略了尉迟娇的见识。尉迟娇的戒心一直没有放下过,况且在大月,裴靖川一直会往她的宫中送些珍奇巧妙的东西,她知道有种叫鸳鸯酒壶机关器具,想来这马尔泰孔娜手中的酒壶作用也差不了多少。可惜,两个人的认知差异截然不同。想到这尉迟娇同样拿过酒杯将那杯空了的酒杯斟满酒。
“小姨,多年未见,应该是娇娇敬你的。”说完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马尔泰孔娜见尉迟娇重新拿了一杯酒,面上笑容顿时僵硬,此刻她知道她应该把自己手上的酒饮完,但是这个酒是加了料的。正在她犹疑之际,尉迟娇看准位置,用巧劲让马尔泰孔娜手中的酒顺势入喉。
“啊咳咳你这个小贱人咳咳。”马尔泰孔娜被酒呛的说不出话来,不知是错觉还是自己身体体质原本就差,这过量的迷药竟然就快速起了作用,身子一下子软软地跌倒在地上,手中的酒杯被她摔裂在地,发出“哐嘡”一声脆响。
尉迟娇本想就此将人带走,明日见到阿玛就将此事告知,但是鼻尖突然嗅到一股焦烟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