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郊外的皇家猎场上迎来了帝王的座驾,除了一众侍卫外还有裴靖川身后的六个皇子,他们分别是:太子裴玉安,三皇子和四皇子是宫内容妃的双生子,一个叫裴星,一个叫裴月,荣贵妃的五皇子裴夜,曹嫔的六皇子裴松,一个宫女所生的七皇子裴寒。
裴星坐在高头大马上,样子十分神气高傲。他身边的双胞胎兄弟裴月则是一直手捧一本兵法策略,缄默不言,很少抬眼看身边周围的人。裴松则是紧紧跟在裴星的屁股后面,一直搜肠刮肚地夸赞裴星的马上英姿,而裴星很显然很受用,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浓。裴寒还是个七八岁的孩子模样,只是低着头,寸步不离地跟着从小陪伴自己的教养内侍,步子很小,但能够明显的看得出身子的颤抖,他几乎从没见识过这种宏大场面,很显然很难适应。
太子裴玉安则是骑着一头雪白色的骏马,跟在帝王座驾十米开外的距离,目光紧紧盯着那抹明黄,手心紧紧攥紧,但是面色依旧保持着平淡柔和的笑容。只是令他心生疑惑的是,任他在座驾周围巡视了好几圈都不见他五皇弟裴夜的身影。按常理来说,以往这种情况,裴夜定会随帝驾左右,绝对不会出现如今这种状况,但是他又不可能不参加。
正在太子狐疑的时候,裴夜正好奇地驾着一匹枣红色的骏马,胸前紧紧拥着身穿红色骑装的幽魅,郑云说这是他最喜欢的一匹马,也是性格最温顺的,名字叫“赤兔”。但是裴夜的脑海里真的没有一点印象,但是这匹马儿很温顺确实是真的。其实“赤兔”也是发觉了主人不同,于是平时热辣欢脱的她就收敛起了脾性,保持着让目前主人舒服的速度,这样主人开心,她回去后吃的马料就更足了。
“姐姐,这样舒服吗?”男人温热的气息萦绕在幽魅的脖颈,使得幽魅的心跳一直不停地加速。“小傻子,你变坏了。”幽魅顺势调笑一言。脸上的白色面纱被风吹起一角,露出那不觉间有了向上弧度的嘴角。
“姐姐,夜儿哪里坏了,夜儿只想让姐姐舒服,这样夜儿就会很开心。”裴夜用一只手轻轻抚摸幽魅柔顺的发丝。“小傻子,昨夜和你交代的事情都记住了吗?要是能记住,姐姐会更开心的。”“嗯,都记住了,就是如果遇到熟悉的人,就要点头然后淡淡称呼,自称是本王然后那些画像上的人夜儿不是本王都认识的差不多了,那姐姐可以夸夸本王吗?”裴夜的眼神中充满了要求被夸的渴望。“哼,姐姐的小傻子就要变成小赖皮了,你难道把对姐姐的称呼忘了吗?”说完这句话,幽魅的眼神不觉间有了一丝的黯淡。“不不不才没有忘要叫一一对吗?可是”裴夜语气开始有些惊慌。“可是什么?”幽魅有些好奇,“可是我总觉得每当我叫这个名字的时候,姐姐会很不开心。”“你”幽魅语气一顿,心跳也跟着慢了一拍。“我只是不想让姐姐不开心,我也不想做让姐姐不开心的事情。”裴夜看着幽魅的眼神中透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幽魅此刻很多话都憋在口中,突然全都说不出来了。半响,轻点了一下裴夜的额头,笑道:“小傻子可你却真的不傻”后面的话很轻,轻到很快跟风声融为一体,随风远去。
待到帝驾终于到达目的地,先前的侍从早就把营帐什么的都准备好了。
一行人下马,纷纷向着面前的裴靖川行礼,裴靖川只是淡淡交代了几句狩猎事宜就回到了营帐中。
裴玉安这才注意到队伍后面的裴夜,他的眼睛一眯,马上的女子,那气质,只是一眼,他就能认出不是她。明明应该是清冷如月的女子,他只敢把她藏在心底最深处,只敢远观而不可靠近,但是他的好皇弟,明明拥有了他不可触及的那个人,却不懂得珍惜,身边竟然已经另有新人。心底的怨愤此刻就像被开了一道可以宣泄的口子,裴玉安此刻似乎有些难以控制自己的愤怒,他面色阴沉地朝着裴夜走去。
马上的两人看似如胶似漆,裴夜先翻身 下马,然后小心用手托举住幽魅的身子,然后轻轻一举,给幽魅直接来了个大转圈。
此刻的“赤兔”两眼微眯,偏过头去。几年单身母马,在线表示眼不见心不烦。
“啊,你好好的,吓坏我了”幽魅小声娇嗔。
“五皇弟好兴致啊。”一阵冰冷的语气猝不及防地传来。
裴夜瞬时有些僵住了身子,他不停在心底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先将怀中的女子小心放在地上,而后转身,抬眸与裴玉安对视,那种感觉就和当初未失忆时的样子一般,完美且无法挑剔,果然皇家之人天生就是演技派。
“二哥。”裴夜微微俯身行了一礼。一声二哥瞬间将裴玉安心底的愤怒打消了大半,兄弟情深,只要有一个先低头,另外一个总会有所动摇。
“身边可是五皇妃?”半晌,裴玉安只问出这么一句。
“不不是。”裴夜如实回答。
“那她是谁?”裴玉安追问。
“我最爱的人。”裴夜语气坚定地回答。
“最爱的人?”裴玉安一愣,裴夜身后的幽魅也显得不知所措,明明不应该这样介绍自己的,可以是侍女,可以是爱妾,可为什么偏偏是这个。
“是的。”裴夜没有反驳,语气依旧坚定。
“呵,那该至新入府的王妃何地。”裴玉安的心一下子骤然缩紧。
“她生病了,所以本王让她在府内安心调养身子。”
“什么她生病了你你难道不能尽好一个夫君的责任?”裴玉安的语气一瞬间变得冰冷,就连他都没察觉到语气中竟然带着一丝不甘,以及难以掩饰的怨愤。
“二皇兄,找了你好久,父皇命本王和皇兄去主持一下狩猎的基本事宜,快点吧。”远处传来裴星的呼唤声。
“五皇弟,那你便好自为之”裴玉安一拂衣袖,大步离开。
“夫君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对王妃尽责任可本王又不认识她。”留下原地的裴夜在风中不断纠结。
幽魅则是目光阴冷地盯着裴玉安离开的身影,她察觉到那份杀意,有趣,没想到当朝太子竟然会窥窃自己兄弟的王妃,不过,他要是敢对小傻子有任何不利,自己不介意多解决掉一个,魔的本性就是嗜血。
不远处的一棵树梢上,一个蓝衣男子神情慵懒的打了个哈欠,手上的一个青玉葫芦里的茶水已被他喝了大半。庄楚阳用纤长的手指轻轻在远处的两人身上徘徊。
“兄弟离心的戏码怎么能够这么徘徊不定,进程太过缓慢了呀,要是下不了决心,小舅舅可以助推一把。”脸上的笑容很温柔,如同冬日能够化雪的暖阳,但是心底的恶毒却是无法掩盖,庄楚阳随手折下半截树枝朝着远处随意一甩,百米开外的树丛中就倒下了一个黑衣人影,心口被那截断枝穿透。
“老东西的手下可越来越没意思了。”庄楚阳的声音温柔至极甚至还带着几分调笑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