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门被一群打手粗暴推开,入眼就看到两个惨死的侍女,老鸨手拿一杆烟枪怒火中烧。“也不打听打听,想来妈妈我的铜雀楼惹事,活腻了!今天这条命就给妈妈我留在这。”
身穿中衣的男人转身,回眸,虽然发髻已经掉了大半,脸上有些惨白和稍许血污,但是五官极为精致,如今配上这满屋的场景仿佛就有一种破碎的美感。
“真他娘比女人还美啊。”老鸨的背后不知是谁嘀咕了一句。
老鸨虽然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但是面见眼前尤物也不禁一瞬间愣了神。等到反应过来,心思已经有了主意。
老鸨脸上换上看似和蔼的笑容,她微微用眼神示意身边的打手悄无声息地寻找屋内的利器。只要没了伤人的利器,就算这小子再能够抗打,他们这么多人定能够将他擒住。而后嘛,隔壁有一家云良阁,那里面正缺个撑台面的,这个男子看上去很合适。想到这,老鸨心里的乐开了花。
“这位小郎君别着急,妈妈我很是好客,咱们可以坐下来谈一谈,你想要什么,或者带走什么人我们可以好商量的,谁不知道妈妈我的心肠是最好的。”老鸨说着慢慢尝试向裴夜靠近。
裴夜面对缓慢靠近的老鸨,心中无端生出一种不好的情绪,就好似踩到了一坨狗屎的感觉,而且还只有那一双鞋子。
他不想让那个老女人靠近,更不想和她说半句话,裴夜步子慢慢后退。
不知道背后是谁说一句“当家的,剑已经拿走了。”一瞬间,老鸨脸色变得阴狠起来,她快速闪到一侧,背后的打手一拥而上,手里拿着棍棒疯狂向裴夜涌过来。
裴夜身手很好,但也许是因为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上顿时挨了几下,整个人的动作开始变得有些迟钝,就这样只能勉强挡住在床榻前,他的心中只有一个目的,不能让那些坏人靠近他最在乎的姐姐。
床上的幽魅眼中的血色逐渐褪去,她略微恢复了一些理智,她眼神有些模糊,只看到眼前不远处有一个白色瘦削的身影
正在拼命阻挡一些人的靠近。棍棒挥动在白色身影身上,白色身影会颤动,也有微微的抽气声,但是却没有后退半步。
“你这小傻子,你怎么可以这么傻,姐姐不需要你为我做这么多,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个小傻子会这么傻。”幽魅的心头一阵阵抽痛,她想要挣脱这身“木乃伊”束缚,但是奈何确实太紧了。
无助,痛苦,悲伤,更多的是难以言说的心痛,幽魅的心从未有这么无助过,自己明明已经成魔,却无力去救眼前之人,那个小傻子,为了救她明明魔早已没了心,但是为什么还会心痛,这种感觉让幽魅已经失去了理智,她甚至觉得她哪怕魂飞魄散也要将这个小傻子救出来,她体内的魔气正在极具聚集。
裴夜那边,他的身上早已经伤痕累累,主要还是皮肉伤,因为那些打手也知道不能将他伤的很重,尤其不能伤到脸。裴夜感觉体力逐渐开始不支,但是他依旧强撑着,他不能后退一步,不能让那些坏人靠近他的姐姐。
有一个个子小的打手趁着裴夜不注意悄悄溜到他身后的床榻上,伸手想要查看老鸨之前锁在这里的小娇娘是否还在,正当他快要碰到被角的那一刹那,白色身影飞身一脚就将那男人踹倒在一旁的柜子上,力道之重,那男人顿时吐出一口血昏了过去。背后的一个高壮男人见此一咬牙拿着木棍就要朝着裴夜的脖颈挥来,却是没等正中目标被一柄短剑射中了胸口,无力倒下。裴夜此刻再也支撑不住,口中吐出一口黑血,然后瘫软在幽魅面前。
“快,快将这群谋逆的贼人给我都斩杀了。”郑云带着一队王府侍卫包围了整个院子,那枚短剑就是从他手中挥出的。其实郑云也是暗卫出身,只不过是裴靖云在裴夜身边部署的一个保命底牌。
“你们干什么,不知道这铜雀楼是谁罩着的吗?你们谁敢反了天了!”老鸨见一大队人马包围了自己的院子,心中大感不妙,但是嘴上还是硬撑着。
身后的一个侍卫一脚踢向老鸨的胸口:“瞎了你的狗眼了,当今宸王被你这污秽之地伤的这么重,定要诛你们所有人九族。”
“王爷,王爷,你怎么样了,你别吓来福啊”来福则是急匆匆来到床榻前抱着伤痕累累的裴夜急声呼唤。
裴夜的睫毛颤了颤,嘴里嗫嚅:“姐姐姐姐快救姐姐”声音很小,但是却被身边的幽魅和来福听得一清二楚。
“小傻子,值得吗?你怎么这么傻”幽魅心底苦涩。
来福则是定睛一瞧,眼前的“木乃伊”,心里暗道:“如今这里手段都如此残忍吗?这样子怕是全身都骨骼都打碎了,难不成现在京城达官显贵都好那一口了”来福表示孩子还小,这样晚上可不敢出门了,一定在王府乖乖待着,一点叛逆的小心思都没有了。
“哎呀,饶命啊,我的娘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要早知道是宸王殿下,借我十条胆子也不敢啊。”老鸨这下是真的感觉瞬间坠入了十八层炼狱,心死的不能再死了。她此刻脸上的浓妆混着鼻涕和眼泪,样子和女鬼真的也没多大区别了,侍卫们都极为嫌弃地将她从屋内拖走,一定要离管事远些,不然是真的脏了所有人的眼睛。
郑云叹了一口气,他吩咐两个侍卫抬来软轿,然后从院子里又抓来两个打杂的侍女分批次将裴夜和幽魅搭上轿子。
管家心里苦,有苦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