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湘蓉的肚子疼了一天一夜,疼得她几度昏厥。
村里的接生婆拿这个没办法,便指着刘湘蓉的肚子道:“肚子里面的这个肯定是个灾星,他专会折磨人,你们看他这么久都不出来,都快把她娘给折腾死了。
外面的雨也一天没有停了,肯定是这灾星带过来的。他是个不祥之物,即使生下来也会克你们连累你们全家遭受祸患。”
大雨一直下个不停,邻居们也来对她指指点点。
“这雨都哗哗哗下了一整天了,再下下去,咱们地里的麦子都要被淹死了,麦子没了,到了夏天咱们可收什么吃什么?刘湘蓉,咱们大队要是颗粒无收,肯定也是被你肚子里那个坏种给害的。都怨你,你怀了坏种,怀了灾星,让咱们全村人遭受如此磨难。”
“刘湘蓉,就是你把他生出来,不管他是生是死,都要把他丢的远远的,不能把他留下来祸害咱们整个村子。要是留着他,指不定还要给咱们村带来多少灾难呢。”
刘湘蓉早就被折磨的不成样子了,她也恨极了肚子里的这个孩子,这孩子果然天生克她,还没出生,就快把她折磨死了。
她自己也相信了接生婆和邻居的那些话。
她怀的这个肯定是个不祥之物,是个灾星,不仅祸害全村子,也会祸害他们家。
她家已经有个福星了,这个灾星绝对不能留在家里,否则,不仅会给家里带来霉运,可能还会吸走她家福星的气运。
等她把他生下来,一定要把他丢的远远的,不让他和这个家再扯上任何的关系。
到了深夜,她终于拼了最后一丝力气,把这个灾星生了下来。
巧的是,在她生下孩子的时候,外面的雨也停止了。
虽然这个儿子比她大儿子长得还俊俏,可她一眼都不想看他。
赶紧让刘明军把孩子抱走扔掉,并嘱托他一定要扔得远远的,越远越好。
她想了想,在刘明军步子快要迈出家门的时候又喊住他。
“直接把他送到山里喂狼吧,他是个灾星,会给我们所有人都带来灾难,还是不要留着他了。我怕他有一天还会回来,害了我们全家。就算他不死,不一定就不会克到我们,明军,为了我们一家,这个祸患绝对不能留着。”
易明军看了眼怀抱里的婴儿,小家伙刚生下来,因为在母亲肚子里闷的太久,脸还是青紫的,他紧紧闭着眼睛和嘴巴,小鼻子却一动一动的急促呼吸着。
易明军瞧着那小生命,那是他自己的骨肉,最初还有点不忍心。
可谁叫他是个灾星,他最终狠心点头,“好,我会把他处理掉的,不让他再妨碍到我们。”
他抱着孩子出了门,深夜里外面到处都是黑漆漆的一片,村子里深处偶尔发出的几道狗叫声,在静谧的夜里稍微有些突兀,却重重的打击着易明军的心脏。
因为他听到狗叫声,就想起了狼。
他要亲手把自己的儿子交到狼嘴边了,即使他是灾星,他很不祥,但他毕竟是自己的骨肉,血脉相连,他怎能不心疼?
“孩子,爹,对不起你,可是爹也没有办法。你是个灾星,留着你会祸害到我们全家,爹只能把你丢掉了。”
他腿上好像灌了铅,走的每一步都很艰难。
终于还是来到了山脚下。
离大山近了,听到从深山里传出几声狼嚎,吓得他猛打了一个哆嗦。
不是说他有多怕狼,而是想到儿子马上就要被狼吃掉了,有些于心不忍。
他停住脚步定了定神,看着黑暗中的大地和高山,又看向脚下的一方土地,如果把孩子丢在这里,他会不会被狼给吃掉呢?
他心情矛盾又复杂。
一方面害怕这个灾星会给他们带去霉运,想让狼群过来叼走他,并把他吃掉。
另一方面就是来自血肉亲情的牵绊。
他从骨子里希望这个孩子不要被狼吃掉,希望他能活下去。
到底要不要把他丢在这里?
他定定地站在原地思索了很久,都拿不定主意。
忽然,耳边又传来了几声狼嚎,而且那狼嚎声越来越近。
难道狼群闻到他孩子的气味了,要来和他抢夺这个正在他怀里熟睡的小婴儿?
如果他现在就把孩子放下,那些狼就会过来把这个婴儿叼走,为他们家永久的除掉了祸患。
他们一家养着大儿子福星,以后就能福星高照, 全家兴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