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八,来自晋阳的程欢等人,与来自中原各地的江湖豪杰们,以及三晋之地的各大门派,皆汇聚到了紫荆关之内。
上午巳时,紫荆关帅堂内,已经坐满了人,许多人甚至都没位子坐,只能站着。更多的门派弟子只能站在门外搭起的凉棚里。这些人一个个昂首挺胸,精神百倍,看上去都很期待某件大事。
一身青衣的伊宁立在帅堂中央,对着来到此处的所有人一拱手:“多谢诸位英雄能来助阵,伊宁感激不尽!”
“伊帅客气了!”
“伊帅,我们什么时候开拔?”
“对啊,伊帅,我们直接打进京城吗?”
江湖豪杰们纷纷问了起来。
伊宁郑重道:“我们暂且歇息一下,吃完午饭之后,下午便出发!”
“好!”
“好!”
所有人都纷纷喊了起来,打入京城,推翻朝廷,这是多么耀眼的事情?将来他们的子子孙孙谈起这件大事的时候,谁不得竖起大拇指?
伊宁双手轻轻抬起,按了按:“诸位,此次咱们入京,其一是交换人质。待人质交换完后,咱们便公布朱桢的累累罪行!将他倒行逆施,荼毒天下的行径公之于世!随后直取京城!”
“对!咱们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不知谁高声喊了一句。
“对!诛杀昏君!”
“对,推翻这个腐朽的朝廷!”
“对!咱们重振山河,为天下黎民谋福祉!”
江湖豪杰们纷纷呐喊了起来,一个个激动不已!
堂中的喧嚣声持续了许久,直到午饭时分才停歇。但是吃午饭的时候,张虚谷却跟伊宁说起了他算的那一卦。
“伊女侠,此去京城,贫道卜算了一卦,卦象险象环生,是不是漏了哪里?”
伊宁闻言颦眉:“险象环生?怎么会险象环生?”
“卦象如此……贫道也没算到那变数在哪……”张虚谷摇头道。
“就算朝廷有二十万大军,我们也不惧!何况它根本没有!”一旁的沈青说道。
“对!所有的变数我们都推算过了,就算朝廷将枢机院,宿卫里边所有的高手调过来,也没有我们的多!”沈红说道。
张虚谷脸色沉了下来,论战力,北镇大军是高于朝廷的禁军的;论高手数量,己方也是远多于朝廷的;论计谋,手段,伊宁更是比皇帝强了不止一点!张虚谷想了许久,也没想到变数在哪。
“我有个问题!”叶眠棉忽然举起了手。
“眠棉你说!”伊宁看向了叶眠棉。
“你们看,胡蛰跟胡春是父子,可胡蛰跟那姓胡的绝世高手却是爷孙,那么胡蛰他爹呢?胡蛰他爹为何没听说过?”叶眠棉将这个问题说了出来。
“胡蛰他爹?”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对啊,怎么没想到这茬啊?
可是齐宣却道:“胡蛰他爹早死了,十年前练功走火入魔,抢救无效,筋脉爆裂而亡。”
“啊?”江月溪“啊”了出来。
齐宣继续道:“这胡家乃是十一年前,来到京城的,那个胡长眉,当时还不是绝世高手。”
“齐宣,你居然知道这么多?”程欢惊讶不已。
“当然,宫里的事,很少能瞒过咱家的。”齐宣淡淡道。
“那他们一家为何来京城?又为何要给皇帝卖命?他练得又是什么武功?”叶眠棉发出了三连问。
齐宣低下了头:“咱家虽说对宫里的事了如指掌,可关于胡家这方面了解的却不多。胡家人相当神秘,但是据小胡姑娘,也就是胡秋,她小时候跟咱家玩的来,她曾经跟咱家透漏过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伊宁问道。
齐宣看向伊宁:“他们胡家,要靠气运方可存活。”
“气运?”伊宁吃了一惊。
“气运?我头一次听说要靠气运才能活的!不是吃饭喝水睡觉就好了嘛?”叶眠棉惊呼道,在她看来,这事过于离谱。
张虚谷道:“不,叶姑娘,气运确实是存在的。”
“比如说呢?”叶眠棉还是不理解。
“比如说少侠,他的气运就相当好!一路走来,经历了不知多少坎坷,生死,可他却仍然活着,还越来越强。”张虚谷道。
“哦……”叶眠棉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什么一样。
伊宁却朝齐宣道:“齐宣,具体说说。”
齐宣笑了笑:“小胡姑娘十二岁的时候跟咱家说的。她说,天下气运,莫过于皇帝。而他们一家所修行的武功,过于依赖气运这东西,所以才会来京城,选择成为皇帝的守护者。”
“照你的意思,这胡家跟皇帝,是互相依存的关系?”沈青问道。
齐宣点头:“是的,皇帝需要有人保护他周全,而保护他的人,则必须也能被他所制!胡家人需要依靠皇帝的气运,而皇帝则需要他们的保护。所以,皇帝怀疑谁也不会怀疑胡家人,而胡家人也不可能背叛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