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点蒲蓝便带着医生来了,在门口遭到了不松不紧的盘查。
医生来时,念念吓得又哭,因为她身体一直好,打针的次数屈指可数,何况那针头还挺大。
我们又是一番手忙脚乱地哄,虽然念念还需要我,但我得先去安排蒲蓝,便出去谢了他,并说:“今天必须要请你住在我家,毕竟你也听到了,我在这个家里没什么话语权。几个管家面和心不合,弄得我也要四分五裂。但他们唯一的要求都是你不能走,是怕你带的医生有问题。”
因为药不是打一针的事,得打几天。
蒲蓝笑着点头:“当然。对了,我顺便也给那件事做了安排,你等消息就是。不过,他们肯定不会一威胁就低头,总得撑几天,试图谈判,见点血才会低头。”
我点头:“我明白,真是谢谢你了!其实我心里是信你的,只是……”
“别说漂亮话了。”他笑着说:“说太多听着怪别扭的。”
我也就笑了。
晚上,我搞定了孩子们,换了衣服,让平时负责打扫书房的佣人领着我去了地下室。
这边的确增派了不少人,明着说是因为赵副管家身手好,其实也是难说。我是听说他必须死才关他的,明显已经等于不会杀他,也就是一个小小的惩罚,赵副管家如果真能为这种事记恨,就不会成为被繁音看上的人了。
我被领了进去,赵副管家还没睡,正坐在床上发呆。
我见桌上的饭菜都还没动,便坐下问:“怎么连饭都没吃?”
他垂着头,蔫头蔫脑地答:“没胃口。”
“曹副管家说你心思狭隘,看样子真的挺狭隘?”我笑着说。
他立刻抬起头,有些慌乱,更多则是不悦:“他怎么这样说?”
“与他怎么说无关。”我问:“以后还敢不敢当着人面让我下不来台?”
他重新垂下头,像是反省了,却还是小声说:“小家族因为明年分成的事反了,因此先生走前才有些不安。蒲先生每年交给咱们的分成是小家族加起来的百分之六十,算上他姐姐,就更多了。他们却完全没动静。如果先生这次答应了小家族的要求,他们肯定就要提,咱们的主要收入就是这一块,一旦开始损失,那其他客户也不会继续老老实实地交钱。届时咱们也会失去政治庇护,条子也会立刻光明正大地找咱们的麻烦。因此蒲先生绝不是朋友,更不可能救咱们于水火。相反,他有立场成为陷害咱们的一份子。在这种特殊时候,把他放进来,轻则令您名誉受损,重则危级您的生命。”他说到这,抬起了头,说:“太太,我是真的为您好。”
“我知道。”我说:“但你犯了一个错误。”
他没说话,神色有些纳闷。
我让人打开机器,放入碟片,按了播放键,很快,里面曹副管家的声音传来。
赵副管家立刻瞪大眼睛,听完之后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太太!”他似乎是现在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真是被繁音宠坏了:“我绝没有那种心思!事实上先生要我帮助您,也只是怕您有事,我也明白,他这样交代的目的是因为在乎您的安全,而不是……”
“我知道。”我说:“不然早就杀了你。”
他住了口。
“扶他起来。”相比曹副管家,他明显要可靠得多,但他得先臣服于我,因为繁音可能很快就会回来,但回来的是谁还是个未知数。
男佣将他扶起来,我说:“我明白你的好意,也清楚,你的反对的确是为了我的安危。只是你看,你还没开始做好事,就已经用嘴把自己关到了这里。蒲先生之所以帮助咱们,是感谢先生捐给他半块肝,他从前对我不错,也是因为他以为那半块肝是我的。我这样说,你理解了吗?”
他没说话。
“我是不在乎你在先生面前说我的,因为这次的事老先生也很清楚。我也相信你不会做这种事,但曹副管家比你更懂事。”我说:“你认真考虑,家里莫名其妙多出一把刀子,我都还没过问。这刀子必然不是外人放进来的,至少我不信,先生也不会信。”
这刀子当然是小甜甜授意的,而且看样子,是授意给了曹副管家。看这势头,我必须得把家里的人控制起来,不是通过繁音,而是我完全自己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