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乒乓作响,我感觉自己的身子被拖下了椅子。一股淡淡的香水味传来,繁老头的声音在我的耳边传来:“不要总玩这一招。快交人。”
我终于得以张开眼,发现自己已经被扼着脖子从韩夫人身边拖到了她对面,扼着我的当然是繁老头。
韩夫人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说:“杀了吧。”
繁老头没说话,但我能感觉到他卡着我脖子的手更加用力,亦让我的喉咙痛苦更甚。
“愣着干什么?”韩夫人说:“要杀就快点杀,别耽误我时间。”
我好想让她别催了,因为我眼前已经开始冒金星了,他已经开始杀我了!
就在这时,房间里忽然传来一声巨响。
是枪声!
客人来访要交出武器,连车都不准开进来,繁老头更是一个人都没带。枪声从门口传来,而我们背对着门口,也挡住了韩夫人的视线。
我也不知那枪打在了哪里,只觉得繁老头掐我的手一松,与此同时,第二声枪响传了出来。
繁老头掐着我脖颈的手彻底松掉了,扑通一声,摔到了地上。
我终于可以扭头看向门口。
竟然是念念。
她手里抓着一把银色的小手枪,眼睛瞪得圆圆的,懵懂的脸上满是怒气。
我连忙跑过去抱住她,抢她手里的枪。我已经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因为她的身体是僵硬的,她被吓坏了,我好心疼。
身后韩夫人叫佣人一起抬繁老头。他背上有两个枪眼,全都汩汩地流着血,头上在跌倒时摔到了额头,血流了半边脸。我捂住念念的眼睛,没有跟他们一起去医院。
念念一直呆呆的,不肯离开我的怀抱,也不肯吃东西。我搂着她,安慰她,心里疼得要命,早知这样,就把米雪交了,死老头再搞事,我就带孩子跟繁音离婚,也好过让我的孩子受这么大的惊吓。
晚上九点时,念念终于被我哄得睡着了。我便转而给怜茵喂奶,与此同时,电话亮了,是林叔。
我接起来,他说:“太太,先生回来了。”
听他的语气就知道繁音脸色不会好。
如果他是第一人格,那他还能听我解释,如果是第二就惨了。
我连忙下床去锁门,一边问:“他上来了吗?”
“刚刚上楼。”
我关上了保险,与此同时听到林叔在那边说:“老先生刚刚做完手术,但还在昏迷,并没有脱离危险,且医生说情况很不乐观。因此先生非常生气。”
“联络阿昌和韩先生,请他们立刻过来。”
话音未落,门锁已经开始转动,没能打开后,像是狠敲又像是踹的巨大响动传来。
我被震得站不住,就近搬来小柜打算顶一时算一时。又忽然听到孩子的哭声,尤其是念念,她好不容易才休息,怜茵当然也在哭。而孩子一哭,外面敲得更狠。
我连忙跑回去抱住念念,亲了亲她,又赶紧捞起怜茵,拉着念念叫她跟我来。
这里已经是里间,我通常不喜欢女佣盯着我睡觉,因此离间从来都只有我和孩子,女佣只是偶尔来巡查。而里间也只能通往浴室,我只得把两个孩子弄到浴室里。怜茵抱一会儿塞个奶嘴就哄住了,但念念不同了,她哭个不停,我给她讲了半天,但她一听外面的声音就抖,嘴巴里念叨着“爸爸、爸爸”大概是觉得爸爸比我强大,比我有安全感。
忽然,门外传来“嘭”的一声巨响,柜子挪动的声音传来。我心惊不已,连忙捂住念念的嘴,吓唬她:“不准哭了!坏叔叔听到你哭就进来杀你了!”
她吓坏了,呆住。
我狠狠心站起身,来不及交代什么就跑出浴室。门已经被打开了一条缝隙,就在我往门口走的同时,又传来两声巨响,柜子被踹翻,门轰然打开。
门外的佣人来了不少,但已经统统被打倒,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繁音站在门口,不身上穿着医院的病服,衣袖草草地挽着,手臂上有片片殷虹,手中拎着手枪。他阴沉着脸,一步一步地走了进来。
我没法判断此时的他是哪个人格,心理期待是第一,这样还有的解释,也可以祭出孩子。但看他表情就知道够呛,第一不会拎着手枪来吓唬孩子。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进入房间,揣上了门,一脚把那柜子踢了回去,堵住了门。
我趁机开口:“音音,你爸爸那是因为……”
“把那个小杂种交出来。”他一边说,一边把手枪上了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