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粒身份特殊,她儿子的事又闹得沸沸扬扬,警方一直很关注。且她曾因被警局调查而逃跑,这次回来,本地警察没理由不盯她。
酒店里有监控,也必然照到了我的脸,如果现在我进去杀了米粒,那我铁定人赃并获,再好的律师也没办法救我出来,还会在繁音手里落下把柄,到时只会得不偿失。
但我一定要杀了她。
忽然,电梯“叮”地一声响了。
是送早餐的女员工。
外面天色已经大亮了,我们这样折腾了整整一夜。
她给米粒送过餐后,便推着餐车出去了。我呆在这里容易被人看到,便也下去上了车。
事实证明我这个决定很及时,刚刚关上车门,手机便响了。竟然是繁音。
我凌晨三点就出门了,现在已经接近七点。我在这边已经没有朋友,同学更是好久不联络,因此我的行踪十分透明,连说谎都没得说。
我不希望他知道我去了哪里,因为不想跟他起正面冲突,他会打我,而我只有被打的份儿。我肚子里还有孩子,不希望自己再被他从楼上踢下去。
就算他基于垂涎我养父的钱而选择认真解释,我也不想听。
这件事,无论他说什么,我都不相信。
于是我没有接这通电话,等了一会儿,一条短信发过来:你在哪?
我没回复,他便又发了第二天:灵灵,你在哪?我很担心。
呵呵。
担心?
担心被我发现?
尽管有那么多不想接听的理由,我还是回了过去:我没事。念念还好吗?
他没回,而是拨了过来。
我还是没有接,好几次之后,他终于放弃了打电话,发短信说:你把她俩自己丢在家,还好意思问我她是不是还好?
我的心就是一抽,既开始担心,又想这是不是只是他引我回电话的计?
我感觉念念如果出事,繁音的口气应该不是现在这样,便按了关机键。
毒药很不好买,我手里唯一的东西就是枪。我坐在车里等了一会儿,找出备用的皮手套,将手枪擦干净,装上消音器,准备好后,放进皮包里下了车。
停车场附近就是垃圾处理点,这里只有一个监控摄像头。我找了个监控死角等了一会儿,见到来往的清洁工,有的推着车。
我一直等到其中一个女清洁工落了单,走过去用枪柄敲倒她,将她拖进角落藏起来,换上了她的衣服,戴上她的帽子口罩,推着车往回走。
一路来到顶楼。
清洁工当然没办法直接进入她的房间,我这样做只是为了避免摄像头直接拍到我。
这里有一个员工休息室,里面没有人,但我元气不错,这里有被员工留在这里的就制服。
我换上衣服,走过去按了米粒的门铃。
按了好多次才听到她懒洋洋的声音:“是谁?”
“客房服务,小姐。”我说:“我需要收餐车。”
“刚刚不是才收走吗?”她说:“不用收了。”
该死,现在还不到八点,居然收得这么快。
我正苦恼,大门忽然打开了。
米粒依然穿着那条红裙子,抱着双臂,笑着说:“繁太太,没人告诉你,你的眼睛很美很特别么?”
我没说话,跨进屋里,这下彻底走进了摄像头死角。我拔出手枪,顶上了她的肚子。
她先是愣住,随后慢慢地举起了双手。
我一路推着她进去,用脚踢上门。
她表现得倒还算镇静:“繁太太,你有什么话可以对我说,但这样可不太好。”
我没说话,顶了顶枪口,她也就沉默了。看到凌乱的沙发,桌上跌到的香槟酒杯,地上用过的安全套。进了卧室,地上散落着女士内衣,床上有着被未干的斑痕,象征着这张床上曾发生过怎样激烈的画面。
我的喉头禁不起涌上一阵恶心,拉动了枪机。
子弹已经上膛,只要我的手一抖,米粒就得送命。但她依然很镇静,说:“繁太太,以前和你老公在一起是我不对,我儿子也已经没了。这次来德国,只是因为我想见我妹妹,带她回去,所以才……”
我对她的解释完全没兴趣,也并不想知道她为什么来德国,又到底有没有跟我丈夫在这张床上滚,反正被枪指着,说出的话不会有几分是真,当然都是讨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