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娥多少还是有一点儿欣慰,觉得自己这儿子也不是没治的。
她又朝着地上看了看,问了一下:“阿好啊,你刚才说,要用这麸麦干什么来着?”
她这一问,许也好就直接不管林作攀了,又坐了回去说:“做糖,麦芽糖。”
李秀娥:“……这能成吗?”
她可没听说过,糖那么稀缺的东西,是用麸麦做的。
林作攀坐下吃饭,一点儿不在乎地说:“她想搞就让她搞呗,这要不让她搞,她不得给我脸色看?”
李秀娥用筷子敲着碗,一脸嫌弃地说他:“人家能给你脸色看就不错了,你看那些外头的姑娘,哪个不是见了你就躲的远远的!你这又坐了牢,哎呦,想到你连累我以后的孙子读不了书,考不了状元,我就……”
“药吃了?”林作攀直接打断,根本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直接问许也好说。
许也好:“还没呢,吃完饭我去熬。”
李秀娥:“你熬什么啊,吃完饭赶紧回屋躺着去,这一路上肯定累着了,一会儿娘去给你熬药。”
林作攀听了,也是一声不吭,就是几口把饭给扒完了,又抹了一把嘴,拿了桌子上的一个药包,吊儿郎当地就出去了。
李秀娥都顿住了,就跟不认识自己这儿子了一样。
她又看了看许也好,眼里有一些舍不得,心想这要是好好养的话,说不定能养回来。
这吃完了饭,许也好要收拾碗筷,李秀娥都不让她动,将许也好手里刚拿起来的一个碗拿了过去,一副长辈的语气命令说:“丫头,这进了我们家,就是一家人了,用不着你客气,家里的活儿等你身体养好了再说。”
许也好一时哑然。
在李秀娥端着碗筷出去之后,许也好就找了一个瓷盆,舀了一些麦子,又从水缸中舀了一些水,泡上了。
李秀娥见了,就又问了一句:“丫头,你这泡上干什么啊?”
许也好:“泡上一晚上,明天再找个簸箕铺上,让它们发芽。”
现在可不是种麸麦的季节,李秀娥多少觉得有一点儿疑惑。
许也好冲着她笑笑,说:“娘,我真的能做出糖来,您不信我啊?”
李秀娥面色讪然,说:“娘就是以前没听过,听说糖可贵了,娘这辈子还没有吃过糖呢。”
许也好看着那些泡好的麸麦,说:“那你很快就能吃到了。”
李秀娥总觉得这媳妇儿是个有主意的,她又这么大年纪的,大字儿不识一个,什么也不懂的,也不好多说什么。
但这丫头说让她吃上糖,那也是这丫头有心了。
自己这么一个混账儿子,娶的一个媳妇儿孝顺着呢。
这让早年丧夫,只这一个根本就管教不了的混账儿子,简直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的李秀娥有一点儿热泪盈眶了。
甭管能不能吃上糖,她都高兴,说:“好,那娘等着!”
林作攀这正熬着药,许也好跟李秀娥收拾好了,回屋去。
这时,许也好朝着厨房的方向看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