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人一直在颠笑,笑着笑着他就哭了。
哭了许久,他自言自语道:
“……十年前,我弟弟患了一种罕见的疾病,这种病会让我弟弟的身体发生变化,病发作时我弟弟的指甲,牙齿,毛发都会不断变长,看起来就像全身长毛的野人。”
“没有多久,镇上有人就传言我弟弟是怪物,是魔族人之类的话,随着谣言在镇上传播开,镇上的居民见到我们时就会立马绕道而行。”
“为了不吓到大家,我和弟弟就决定搬离小镇到山里来住,后来我翻阅大量资料查到了这种疾病的解决方法。”
“这种疾病需要一个漫长的疗程,而且治疗需要在晚上进行,每次我给弟弟用药的时候,他就会无比疼痛,会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所以每到晚上,山下镇里的居民就会听见山上传出鬼哭狼嚎的声音,于是在一天晚上,镇里的居民聚集在一起准备上山一探究竟……”
“巧的是,那天晚上我正好不在家中,弟弟经过我持续的治疗身体逐渐开始好转,但是由于长期被病痛的折磨,身体形如枯骨。”
“镇上聚集的居民上山,看见我骨瘦如柴的弟弟时都被吓一跳,他们认为我弟弟很饿,想吃掉他们,他们从来没有认为我弟弟患的是病,也不会相信这是病,所以他们合伙将我弟弟打死,为了毁尸灭迹他们还放火烧了我们的房屋……”
说着说着矮人的双眼中布满血丝尤为的愤怒。
“其实,这群居民一开始就知道这种嚎叫是我弟弟发出的,一开始组团上山就是想把我弟弟弄死,那晚来了很多人,上山的人中全是男人,每个人手中都带着农具。”
“如果当时我也在家,我可能会和弟弟一同死去。”
“而这些真相,都是我后面才得知的,”
当我看见山上火光四起,那是我家的方向,我非常绝望,回到家中看见被火海吞噬的房屋后,我彻底崩溃了。”
“我强忍着灼烧带来的疼痛,进入火中寻找弟弟的踪影,可是只发现了一具烧焦的尸体……”
“我知道,弟弟一定不是烧死的,事实绝对不是这样,为了揭露他们的恶行,我向审判屋告发,我期待着审判屋给我伸张正义,让这些杀害我弟弟的人得到惩罚。”
“结果没有一个人受到惩罚,因为这些伤害我弟弟的镇民,团结在一起编造了一个谎言。”
“他们向审判屋的供词是:
“那晚众人结伴上山时发现了我弟弟,我弟弟如疯狗似的扑向他们,然后在恐慌和慌乱之中,不知道是谁手中引路的火把不慎掉落引燃了房屋,他们想扑灭火焰,但是我弟弟一直在阻止他们灭火,最后我弟弟不幸葬身火海,大家遗憾而归。”
“审判屋询问起是谁扔的火把时,这些人没有一个站出来指认,他们都说当晚太黑了,没有看清楚。”
“对于这种无从考证的事情,谁真谁假是无法得知的,最后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这件事就被搁着了。”
“案子被搁着的这个期间,我一直在寻找证据,有一天镇上一个有钱人找到我,说要给这件事做个了结,他决定给我一笔钱,让我去给审判屋说明我弟弟确实是死于火灾,死于意外。”
“我当然不愿意,钱有再多也换不回我弟弟的命,于是这个有钱人恼羞成怒,把杀害我弟弟的全部过程,用嘲讽的方式告诉了我。”
最后这个有钱人满不在乎道:
“你认为我们杀害了你弟弟,而全镇人都认为我们只是杀了一只怪物。”
说到这里时,矮人血红的双眼从愤怒变成了仇恨。
矮人说道:“我不再期待审判屋会给这些恶人带来惩罚,我要向杀害我弟弟的人复仇,我要让他们每一个人都付出代价。”
“于是我制作了一种病毒……”
说到这里矮人开始疯狂大笑,就像是在为自己的杰作欢呼一样。
矮人说到:“这种病毒无药可医,致死率百分百,而且它不会同时出现在两个人身上,只要患病的人一死,病毒也会消失。”
“患者想不死也有一个解决办法,这个解决办法很简单,那就是把病毒转移到别人身上。”
“转移方法也很简单,触碰一下你想转移的人就行了,前提是要在对方不知情的状况下转移,这样病毒就不会再缠着自己,除了家人外,这种病毒可以在任何人身上寄生。”
矮人颠笑道:“十年前,我对镇上的一个人施展了这种病毒,并告诉他转移病毒的方法,这个人就是那个有钱人。”
“哈哈哈哈哈……”
“十年前种下的病,现在依旧存在,百分百的致死率,没有一个人因此死亡,一个人都没有死却又折磨了所有人……”
“哈哈哈哈哈……”
矮人笑了一阵之后对李椿涧说道:
“你不是想救那小孩吗?只要你去让那小孩碰一下,让他把病毒转移给你,那小孩就没事了。”
说罢,矮人面露讥讽之色,十分得意的看着李椿涧,他十分笃定李椿涧不会这么做。
李椿涧听矮人自述完自己悲惨的过去和病毒的由来,对他深表同情,但是李椿涧认为矮人是个傻瓜,是个被仇恨蒙蔽双眼的傻瓜。
李椿涧没有劝矮人放下仇恨,他知道自己没有这个资格,因为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李椿涧解开了笼罩二人的狱火焚身罩,他无奈的摇摇头,对矮人道:
“到此为止吧!我会了结这种痛苦。”
语落,李椿涧转身向山下走去,途中李椿涧一直在思考,若是镇上原本的居民患了此病,李椿涧大概率不会救,但是目前患病的这家人刚来到镇上与那草系战武没有丝毫仇恨,所以不能让这家人来承担痛苦。
刚才矮人说的解救方法,就是把那五岁小孩的病转移到李椿涧身上,也就是说让李椿涧来承担这个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