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内长城一线,司马君实的使团花费了数个日夜,进入了静州和怀州的交界处。
这里距离兴庆府不过几十里地,可谓相当于京畿地区了。
想到上一回来这,还是嘉佑七年,自己和盛家父子同行出使。
结果自己当时也不知道脑子怎么想的,竟然孤身一人拔剑而起,摁住了李谅祚舅甥俩,逼着他们签下了‘嘉佑和议’。
想到这件事,司马君实身子一抖,有些紧张的擦擦额头的冷汗。
“这一回可不比之前,要拿捏好分寸,不能在那么虎了。”
小声嘀咕两句,司马君实稳坐马车,开始闭目假寐,想着待会怎么说第一句话。
日上中天,大宋使团车队抵达了西夏国都兴庆府。
司马君实听着前方报道,说是西夏国主李谅祚带着满朝文武前出南门迎接他们,这让他感觉怪怪的。
“若是十年前,怕是咱们出使一趟,都是低声下气的求见,现在真是风水轮流转。”
苏子瞻的马车和司马君实并行,说出来这么一句话。
“还是韩侯说的那句话对,‘尊严只在剑锋之上,真理只在骑兵冲锋范围之内’!”
苏子由带着一丝崇敬的语气复述韩某人的另一句‘抄袭’名言。
俾斯麦:那是我的词啊!
韩某人:这玩意儿,谁先说算谁的啊!o( ̄︶ ̄)o
“看样子,我们确实需要转变一下思想了,过去防内防军大于防外的想法不可留啊!”司马君实感叹一句。
“也许我们真的能看到汉唐复兴之荣光呢?!”
苏子瞻的眼底带着挥之不去的振奋和激动,他感觉自己突然诗兴大发,连忙从怀中掏出小册子和一只埋汰的小笔,在上边写写画画。
身旁的苏子由满眼含笑的安静看着对方,这样子的大哥哥才是自己从小到大的偶像。
很快,车队来到兴庆府门前数里地,旌旗招展间,李谅祚的龙旗随风飘扬,大气磅礴。
司马君实七年后再次见到对方,觉得李谅祚长大了的同时,神色状态都很差,似乎已经病入膏肓了。
这让他的心底一惊,不由得生出许多担心,若是李谅祚突然死了,那会不会对大宋出兵的计划有影响呢?
同样担心还有苏氏兄弟,几人对视一眼,暗暗压下内心的焦虑,准备先静观其变。
“想不到此次竟然是司马大人当面啊!”
李谅祚虽然尽量让自己展现笑容,但是想到七年前司马君实那副狠厉模样,内心深处还是一颤。
年幼深层的阴影开始布满这位青年国主的身体,‘噗——!’
话音一落,李谅祚脸色苍白,口吐鲜血,身子软倒在身旁的皇后梁氏怀里。
“陛下——!”
“陛下——!”
“传御医啊——!”
“。。。。。。”
好好的迎接现场,瞬间变得嘈乱纷杂起来。
苏氏兄弟则是眼底一亮,崇拜的看着司马君实,好似在说‘大人厉害啊!神威不减当年啊!’
而司马君实则是一脸懵逼,两眼抓瞎的呆立当场: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至于折氏兄弟,则是一脸不屑的看着倒地的李谅祚,内心不忿道:捏麻麻的,这不是讹人吗?!
总之,世间百态,尽交汇于此。
而这场历史性会面,也被记录在册,成为了西夏走向灭亡的开端,被后世人啧啧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