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杜云笙睁眼时视野里骤然出现光亮还有些不习惯。
眼睛有点干涩的疼,似乎还肿了昨晚睡前她哭过一小会儿,夜里又做了噩梦,内容她想不起来了,却仍然下意识的心悸。
枕边没人,她忍不住小声喊:“周极”
阳台门很快打开,一身黑的男人踏着晨光大步朝床边,身上有很淡的烟味,几乎捕捉不到,但杜云笙还是察觉到了:“你什么时候醒的?”
“没多久。”三个小时前,看完梁辰发给他的东西之后,周极就一直没睡了,虽然在戒烟,但还是没忍住抽了一根,这会儿味道已经散得差不多了才进来。
周极爱怜的摸摸她微肿的双眼,调侃道:“一会儿要去检查,你昨晚把眼睛哭肿,人家还以为我怎么你了。”
在他身边,夜里的梦魇就被抛到脑后,虽然情绪还是有些低落,但是杜云笙还是能撑出笑来:“本来就是,以前趁着我看不见的时候欺负我,现在还欺负我。”
周极无辜抬手,露出手腕上被绑了一晚上的红痕给她看:“冤枉啊。”到底谁欺负谁,明眼人这不一眼就能看出来?
美人脸一红:“你自己能解开!”
周极只笑笑不说话,她打的死结没有太紧,虽然要费一番功夫,但还不至于解不开他会的绳结技术可多着呢,以后再慢慢给她展示。
复明之后一切都太方便,杜云笙终于不用磕磕绊绊的摸索,洗漱化妆到吃饭,比平常快了不知道多少倍。
昨天夜里二人回来的时候没有惊醒任何人,周极带着杜云笙走的太快,张叔都没发现什么异样,直到今天早上二人下来以后,他下意识要为杜云笙拉凳子时,人家已经精准的找到了凳子的位置并且坐了下来。
张叔和正在低头吃饭的苏子珩齐齐一愣:“您能看到了?”
今天算是第一次见这两个跟自己朝夕相处了许久的人,张叔跟自己想象中不大一样,难以想象说话办事这么和蔼可亲的一位老管家脸上会有这么狰狞一个刀疤——看起来像是常年拼杀,中年才退居幕后的黑帮大佬。
至于苏子珩,倒跟她想象中的差不多,清俊帅气的少年,身上既有书卷气,眉眼间又藏着同周极如出一辙的凌厉狠劲,安静坐着的时候看不出来什么端倪,算计什么的时候,那股子邪劲儿就冒出来了。
“杜姐姐?”少年看向了她,一双鹤似的眼眸清澈明亮,一点坏水都看不出来,杜云笙又开始怀疑自己看人的眼光。
难道小珩真不是个白切黑?周极养出了一个根正苗红的五好少年?
下一秒少年露出个笑来,很真诚的样子:“您能恢复真是太好了,这下只剩记忆恢复的问题了,趁着小叔在,咱们有空就请肖老师吃个饭吧,位置就定咱们留的包厢,上次那个位置实在有些不好。”
苏子珩,一直记得肖老师当着他的面挖墙脚,势必要让他彻底绝了心思。
杜云笙:“”好吧,小珩确实挺腹黑的。
“下次吧,今天我带你杜姐姐去医院,你在学校安分一点,别再惹事。”周极想起来关心大侄子:“上次那事儿解决了吗?徐家还有来找你麻烦么?”
苏子珩:“解决了。”
现在才想起来问,那个徐嘉和连带着爹妈一起,收拾收拾一家三口都打包蹲监狱去了,他小叔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惊人,现在谁还敢惹他。
“那就行,你今天没事的话,帮我处理一下地下室的东西。”当着杜云笙的面,周老大面不改色:“拖太久了,该收网了。”
在场四人,只有单纯的杜云笙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地下室?是上次我去的那个吗?”
张叔垂眸没说话,苏子珩瞥了他小叔一眼:“对,不过那个地下室是用来放杂物的,杜姐姐要是感兴趣,今晚可以让小叔带你去另一个,有家庭影院和音乐房台球房,舞蹈室好像也快修好了。”
杜云笙果然很快被吸引了注意力:“好啊!”
“先把身体养好,你想去什么地方都行,”周极把牛奶递给她,一副昏君做派:“喜欢地下室的话,我多修几个给你。”
杜云笙:“?”
有病啊!她只是好奇去了一次而已,谁没事儿喜欢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