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沉默许久的房涵再次开口:“明慧县主倒是巧舌如簧,你在内文学馆教授的是博物知识,郡主的礼仪课何时轮到你来指手画脚?还说自己不是仗着几分圣宠,便胡作非为!”
“你好贱啊!”刘绰看向房涵,直白道。
众人听到刘绰这句直白的骂人话语,顿时一片哗然。
房涵更是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随后转为愤怒,“我是官眷,你竟敢如此辱骂于我?!”
刘绰轻轻挑眉,“在座的各位都是…哪个不是官眷?你是哪个牌面上的人物?敢跟我这么说话?我此前从未见过你,若不是向若兰打听,我都不知道你是谁。跟你无关的事,你上赶着掺合,不是犯贱是什么?上博物课就不需要礼仪,不需要尊师重道了吗?你分明不在内文学馆读书,却在这里不懂装懂,大放厥词,不是犯贱是什么?”
好险,她差点就脱口而出那句“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你···”
“我什么我?我身为县主,刚才入席之时与众人见礼,你却并未对我行礼,这么多人就数你屁股最重?你既无诰命,又无爵位,却当众对我言语不敬,无端指责,难道便是有礼之举?你的脑子是在想着怎么攀附皇亲嫁入宗室的时候就用光了么?”
房涵被刘绰怼得脸一阵红一阵白,立时便想冲过去打人,胳膊却被李夫人死死按住。
她咬牙骂道:“贱人!要我向你行礼?凭你也配!”
“贱人骂谁?”
“贱人骂你!”
周围人都噤若寒蝉,生怕被战火波及。
“还算有自知之明!”刘绰认可道,“似你这般的蠢人,的确不配给我行礼!”
厅中有轻微的笑声响起。
“顾九,你笑什么?”房涵尖声叫道。
顾若兰有些意外,她刚刚除了肩膀抖动外,根本没笑出一丝声音,怎么就被点名了?
“我又不在内文学馆读书,你别扯上我!”顾若兰道。
不是她不帮忙,一是绰姐姐一个人就应付的过来,二是她还得兢兢业业为刘绰说的犯贱做对比示范呢!
霎时间,房涵只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无辜最悲愤的一个人,泪水夺眶而出。
为什么?
她这未来阿家私底下可没少骂刘绰啊!
她每次跟她一起骂,都会得到她的夸赞的啊!
今日她为何不帮她,还要拦着她?
“刘绰,你欺人太甚!”
“哭?哭你就有理了?回去甩干净脑子里的水,想清楚到底是谁欺人太甚!我本不想与你计较,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往我跟前凑,恶心我。刘绰自认见过不少贱人,但贱成你这样的,实在罕见!”
此言一出,今日被刘绰怼过的人脸上都难堪至极。
这话分明是把她们也骂进去了。
可她们谁都不能出言质问,否则就是上赶着犯贱了。
因为现在交战双方是房涵和刘绰啊!
又菜又要作死的房涵羞愤欲死,只觉得自己再也不能在席上坐下去了,否则真是没脸见人了。
她站起身,看着刘绰厉声道:“今日之事我记下了,咱们走着瞧。”
说罢,便要离席而去。
“慢着!谁允许你走的?”升平公主怒道。
房涵木然转身,不知道为什么连升平公主也要为难她。“公主殿下?”
“杜府大喜的日子,你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好端端的寿宴让你糟蹋成这样,你还想一走了之?”
“我没有···不是我···”房涵噗通一声跪到地上,望向李夫人求救。
她哭得梨花带雨,可怜巴巴,倒真显得刘绰像个反派了。
这时,一贯最会装好人的舒王妃轻咳一声,缓缓说道:“原本都是些小事,莫要伤了和气。房二娘子年少气盛,县主你也莫要再计较了。”
她看似打圆场,实则偏袒之意明显。县主二字说得尤为大声,似乎生怕众人忘记了,在寿宴上吵架的还有刘绰。
升平公主冷笑一声,“舒王妃此言差矣,无规矩不成方圆。明慧县主堂堂二品爵位,怎就受不得她的礼了?她却言行无状,以下犯上,分明是大不敬之罪,岂会是小事?若不严惩,岂不乱了纲常?”
房涵听到要严惩,吓得脸色惨白,哭声更大了。舒王妃见状刚想再说些什么,升平公主一个眼神扫过来,她只能悻悻闭嘴。
舒王妃是晚辈,自然不敢当众违逆升平公主。
升平公主却觉得今日刘绰有句话说得不错,舒王妃的脑子也可能已经在夺位之战中用光了!
否则,她为何看不出,她拦下房涵,是在为今日寿宴上吵的这一架找替罪羊?
难道,她想看宝安郡主和闻喜县主被抓去坐监?
那才真的是失了皇家的体面。
“看住她,待宴席结束,杖二十。”升平公主厉声道。
房涵吓得哭喊之声一下子就停了。再哭下去,恐怕她小命都不保了!
李夫人终于开口道:“公主殿下,这孩子与攀儿是有婚约的。过几个月就要完婚了,若是打伤了,耽误了良辰吉日终究不美。她年纪小不懂事,看在老身的面子上,就从轻发落吧。”
升平公主微微皱眉,似在思考。
李实这个夫人跟自己比起来,谁辈分高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