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还有完没完?
刚才,刘绰没过来,她们已然嚼过一轮舌根了。
如今,县主过来了,她们竟能将同样的东西拿出来再嚼一轮?
她的寡嫂秦氏不方便登门祝寿,她们当她是死的?
虽说她儿子娶的是曹氏的侄女,她侄子娶的才是曹氏的亲闺女,可许家人哪个不知道,两家联姻,看重的是大房那一脉。
哼,曹氏就是她的正经亲家。
卞氏起身,拉着曹氏到自己那桌坐,又挽着她的胳膊,极亲热地叫姐姐,还把曹氏介绍给一众郡夫人认识。
厅中,原本那些偷眼看着曹氏窃窃私语的人,一下子就老实了。
张七娘见场面稍微安静了一些,便端起酒杯,似笑非笑地看向刘绰:“诸位有所不知,县主在关中时,亲身照顾病坊染疫病之人,这份仁心仁术,真是让人佩服。我一直想当面向县主表达敬意,只是苦于无缘相见。今日机会难得,县主可一定要饮下这杯酒啊!”
她的话音刚落,席间便响起了几声低笑,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刘绰身上,等着看她的反应。
大唐虽民风开放,但等级制度森严,贵族是不会与平民贱民打交道的。
张七娘这番话明褒暗贬,在官眷们看来,刘绰就算没有染上疫病,那手也已经不干净了。
升平公主坐得离刘绰有一段距离,仍嫌恶得皱着眉头,身子都往后靠了靠。
隔壁桌上传来一个骄矜自傲的女声,“到底是小地方出来的,县主这般作为,岂不是自甘下贱,与贱民为伍?”
敌意好强啊。
刘绰转头望去,只见一位衣着华丽、面容姣好的女子正用一种阴阳怪气的眼神打量着自己。
“这人谁啊?”刘绰向身边的顾若兰咨询。
“万年令房启的女儿房涵,家中排行老二。”顾若兰道。
“防韩?好名字啊!这名字取得很有先见之明啊!”刘绰笑着对房二娘子的名字表达了赞赏。
听刘绰这么一说,顾若兰立时便心领神会,没忍住笑,拍了刘绰肩膀一下。“是涵义的涵!”
“我是哪里得罪她了?你瞧她那眼神,跟我欠了她几千两银子似的。”
刘绰有些想不通,难道是今日入府后,她跟自己打招呼,自己没瞧见?
顾若兰小声道:“封城那事,房启不是给李实背了锅么?作为回报,李实定下了房涵和李攀的亲事。”
“李攀?你是说李十一?”
顾若兰点头。
“那可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为这么一个龌龊男人就对我怒目而视大可不必!”
这回顾若兰却不以为然,“绰姐姐,你不知道,李十一这人虽私德败坏,但相貌着实不差。我听说,长安城有不少女娘就喜欢他身上这股子霸道、强势的劲儿。房涵就是其中之一。”
刘绰惊讶,“这种欺男霸女,动不动就出手伤人的人渣,还真有人为他着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