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刚才跟那个人说了，那个人说你跟妈妈都上不了台面。”
对他来说，什么是上得了台面？就是天天跟外边的人推杯换盏，巴结领导，拉拢同事，跟年轻女老师一起吃饭，被外边人整天溜须拍马捧着，这就是台面？”
妈妈说着不屑的冷哼了一下。
小舅继续说：“小时候有的事我还记得挺清楚，你那会太小，你没有去，妈妈让隔壁婶子帮忙看着你。
好像你那会才一岁多，我大概六岁，那时咱们才搬到这时间不长，我跟哥哥是在老家生的，你是在这生的。
我们搬过来，他经常带学校的老师还有同事到咱们家来吃饭，那时候他还在咱们镇中学教书。
他每次带同事来吃饭，妈妈都要忙一天，买肉买菜杀鸡，做一大桌子菜。
我们那个时候只有过年才能吃上肉。
我们平时都舍不得吃鸡蛋，只有我们过生日的时候，妈妈才会给我们煮上两个鸡蛋。妈妈还要靠养鸡卖鸡蛋给我们交学费，买油盐酱醋。
他每次带一伙人到家里吃饱喝足，他们走了，妈妈都收拾到很晚。因为那时候他也没有那么多钱，请别人到外面吃饭。
后来他们有一次聚餐，好像学校一个领导让他也带着我们，还有妈妈一块去，说全部人都要带家属，好像叫什么联谊会。
具体反正我也记不太清楚了。就是吃饭的时候，他跟旁边的人一个劲说话，都顾不上吃饭，妈妈就给他面前的小碟子放了很多菜跟肉。
从小妈妈把哥哥叫狗蛋，把我叫驴蛋。妈妈平时就叫我们小名，妈妈招呼我跟哥哥两个人吃饭，给我们夹菜。
回来的时候他就跟妈妈大吵了一架 ，嫌妈妈给他面前的小碟堆的菜太多，说八辈子没吃过，妈妈也是好心看他一个劲说话，没太吃东西，就给他夹的菜有点多。
他旁边有个女的说：“你看嫂子害怕你吃不饱，恨不得把所有菜都堆在你的面前。”所以他回来就跟妈妈发脾气。
说我们都上不了台面，给他丢人了，说以后再也不会带我们出去吃饭了，还说狗肉上不了席面。
他嫌妈妈在他同事跟前把我们两个狗蛋驴蛋地叫着，还说妈妈没文化，给我们取这么难听的小名，嫌妈妈说的方言太土太难听了。
反正从那时候起，他就对妈妈百般嫌弃。从那天起，妈妈再也没有叫过我们两个狗蛋驴蛋。”
“原来小舅的小名叫驴蛋。”林柔笑嘻嘻的说。
“这么多年了，再也没有听过妈妈叫我们狗蛋驴蛋。小的时候听到狗蛋驴蛋觉得还挺亲切的，并没有觉得有多难听。”
“别打扰妈妈，让妈妈发泄一下。她也是害怕我们担心，她心里难受，这辈子都是一路忍过来的。”
“那让妈跟他离婚算了，既然过得不幸福，为什么不离婚呢？如果妈妈要离婚，我第一个举手支持。”小舅妈说。
“其实这个婚姻对于他们来说，也没有什么意义，离与不离也都一样，也不能不让那个人回来吧。”妈妈说完，跟小舅还有小舅妈叹息着。
林柔12岁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两个舅舅，极力让姥姥离婚。
林柔长大一点她才知道，女人不是你做的不好，而是男人如果不喜欢你，你在他眼里喘气都是错。姥姥不管做啥，姥爷都瞧不上，姥姥甚至连一根头发丝都入不了姥爷的眼。
林柔就很纳闷，姥爷既然不喜欢姥姥，干嘛不离婚呢？这空壳子一样的婚姻，有啥意思？
每天看着姥姥那么累，晚上睡觉腰酸背痛的，她心疼，就会帮姥姥捶捶背、揉揉腰。
姥姥有胆囊炎，疼起来很厉害，有时疼得抱着肚子在炕上打滚。
每次她都劝姥姥去医院，她总是说：“没事忍一下就过去了，家里那么多活呢。”
两个舅舅结婚以后，都在市里买了房子，妈妈跟爸爸弟弟也都在市里住，家里就剩下她跟姥姥相依为命，姥爷还是一个月回来两次。
一个周末下午，她在家里前厅写作业，姥姥正在院子里给鸡剁饲料。
她正剁着鸡饲料，突然捂住肚子，一脸痛苦地蜷缩在那里，她从坐着的凳子上溜了下去，然后抱着肚子躺地上痛苦地呻吟。
她急忙放下正写的作业，跑到姥姥跟前，“姥姥，你怎么了？是不是胆囊炎又犯了？”
她看见姥姥头上冒出豆大的冷汗。她赶紧大声喊：“姥爷，姥爷，你赶紧出来，我姥的胆囊炎犯了。”
这时姥爷从他的房间走了出来，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腋窝下还夹着一个包。
林柔一看，姥爷穿着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乱，这是要出门的架势。
她赶紧说：“姥爷，帮我把姥姥扶到房间，她的胆囊炎又犯了，这次怎么这么厉害？”
姥爷把公文包放到窗台上，然后过来帮着她把姥姥扶到了房间，让她躺在炕上。姥姥仍然抱着肚子痛苦地呻吟着。
林柔对姥爷说：“姥爷，咱们把姥姥送到医院吧？姥姥最近胆囊炎犯得太勤了，姥姥的胆囊炎犯起来真要命，你看姥姥疼得脸都抽起来了，头上都冒冷汗了，不敢再耽搁了。”
姥爷看了一眼林柔，淡漠地说：“我现在没空，已经跟人约好，今天有个重要的事，你照顾好你姥姥，胆囊炎疼一阵就没事了。”
说完，姥爷就走了，林柔看到姥爷一脸冷漠的样子，丝毫对姥姥没有一点点心疼，她气得跺了一下脚，然后跑出去。
她用村里小卖部的电话给大舅，二舅打了个电话。
大舅，二舅才赶过来，把姥姥送到了医院，姥姥在医院做了胆囊手术，在医院住了五天才回来。
半个月姥爷都没有回来，更没有去医院，两个舅舅也没有通知他。
姥姥出院回了家，晚上林柔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听到大舅小舅在跟姥姥说话。
两个舅舅竟然劝姥姥跟姥爷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