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卖菜的三轮车还在门口呢。我看你今天没去卖菜,厨房也没早餐,也不见你人影,给你打电话还打不通,可把我吓坏了!”
“妈,咋睡过头了呢?没想到这一觉竟然睡到九点了。”
“没事没事,妈,你接着睡,我等会自己做早餐,试也考完了,我也没啥事,你不用起那么早给我做早餐了,从今天开始,我给你做早餐哈。”
林柔又伸了个懒腰,“这觉睡得可真饱,我这就下楼给你做早餐去。”
“我跟你一起做,我也得跟你学学做早餐,说不定以后上大学还得自己做饭呢。”
“上大学食堂有饭。”林柔对儿子说。
“食堂的饭哪有妈妈做的好吃呀,到时候吃不上妈妈做的饭,我就自己做妈妈的味道。”
要是彤彤能有儿子一半懂事就好了,想起昨晚女儿说的那些话,她就气得牙痒痒。
那个人,真是个洗脑高手,把自己包装成一个保护家人、有责任感的痴情男人,真是让人恶心。
她想起自己竟然被这个男人曾经感动过,真是觉得讽刺。
林柔此生最后悔的两件事,是不该去看那场电影,二是不该听信朱见深的花言巧语,偷走父亲的画送给他。
这个男人的嘴真的是骗人的鬼,她曾经也被这个男人骗得团团转。
十五年前,儿子阳阳三岁的时候,朱见深跟村里一帮人到市里打零工,包点小活,给人家盖房子。
有一天晚上朱见深回来对她说:“我在市里认识一个朋友,平时我就在他手下干活。
今天晚上他跟一个房地产的大老板吃饭,顺便带着我去见世面,他想在那个张老板手下分包一点工程。
那个张老板手上的工程要几个亿呢,他有很多项目想分包出去。
有很多人都卯着劲的巴结他,想在他手上承接一点工程。这个张老板在饭桌上说他爸下周过80大寿,还不知道给他爸送什么礼物?
其实他就是想跟那些想分包工程的人递话,就是想让大家给他送礼物,谁的礼物送到他的心上,他才会给谁工程。”
“你是不是也想给他送礼?”林柔问。
“那当然了,如果有这个机会,谁不想把这个机会抓住?谁都知道干工程最赚钱了。”
“像人家那种人,其实也不缺什么,你送高档烟酒,人家也看不上,就算你送上十万八万块钱,人家也看不上。
咱们家连一万块钱都拿不出来,你说你给人家送什么?这种事你就别想了,咱给人家送礼都送不起。”
林柔一边在床上叠着洗干净收回来的衣服一边说。
“我其实都已经打听到了,像这种送礼,就要投其所好,这个张老板好色,这种事我没有办法办到,但是我打听到张老板的老爷子特别喜欢字画。”
“就算人家喜欢字画,你也送不起呀。”林柔白了朱见深一眼。
“你爸书房不是有很多字画嘛,要不你从你爸那拿一幅?”
“别打我爸字画的主意了,我爸书房那些字画,他可宝贝着呢。
而且你也知道,我跟我爸关系不咋样,我咋好意思问他要字画,就算我要,他也未必会给呀。”
“反正你爸的字画也不值啥钱,他虽然是个画家,但没啥名气。要是有名气,他的画早就值钱了,那么多字画,你随便拿一幅,估计他也发现不了。
我就是让人家看看,要是人家看不上,我就拿回来,你再神不知鬼不觉地还回去,也没啥损失嘛,你就帮帮我吧,我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朱见深一副可怜兮兮祈求的小表情。
“我爸书房的画就是再多,他心里也有数,少一幅,难道他不知道?”林柔说着,摇了摇头。
“有一次我进你爸书房看了,他至少有几百张画,他根本就发现不了。求求你,你就帮帮我吧,好不容易有这个见大老板的机会。
说不定人家一高兴给我一个工程,咱们家就翻身了,你就跟着我,光享清福就行了。
到时候把咱们儿子送到城里好一点的学校,去接受教育,我们也成为城里有钱人多好!
你不是说你外婆受了一辈子的苦,你一直想让你外婆享你的福,到时候把你外婆也接到城里,让你外婆跟着我们一起享福多好。”
就这样,朱见深甜言蜜语缠了她半晚上,她头脑一热,就答应了朱见深,第二天就回了一趟娘家。
她想如果朱见深能承包上工程,家里的生活也能得到改善,家里花钱的地方太多了。
朱见深两岁的侄子,比自己的儿子小一岁,因为吞了螺丝钉,导致脑子有点损伤,也需要钱去医院救治。
朱见深的哥哥朱见文救过她跟儿子的命,后来朱见文离家出走前把自己的儿子托付给她照顾。
她去卖菜,婆婆不用心,没看好孩子,让孩子吞了螺丝钉。
她想着如果孩子有什么,以后该怎么跟这个大伯哥交代?孩子送到医院,脑子有点损伤,把家里钱都花完了,也没有看好。
她还想着如果有一大笔钱可以把孩子送到北京上海大医院去看看。
她回去的时候爸妈都不在家,只有弟弟一个人在家看电视,她专门挑了爸妈不在的时间。
爸爸的书房里,挂满了他自己画的画,最少有几百幅还在箱子里,她想着拿一幅应该不会被发现。
她看到书房到处堆着爸爸的画,她也不知道拿哪一幅好,反正她对字画又不懂。
有很多字画,爸爸都裱起来放到书房柜子下的一个大箱子。没有裱起来的字画,就放了两大箱子。
她想着送人肯定要送裱好的字画,她索性在箱子最下边取出了一个长方形的盒子,她拿最下边一幅字画,也许爸爸不会发现。
让她做梦都没有想到,她竟然把爸爸的镇房之宝偷拿去了。
在张老板给他老爷子过80大寿,朱见深拿了那幅画去当寿礼。
没过几天,张老板竟然给朱见深了一个大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