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家一走进客厅,就发现客厅的棕色真皮沙发上斜靠着一个穿着水粉色宽松丝质睡袍的女人。
女人卷曲的大波浪披散在肩上,一副慵懒妖娆的样子,女人皮肤白皙水灵,脸上化着精致的淡妆,就像极了这个别墅的少奶奶。
她突然想到也许这个别墅才配这个女人,也许这才是少奶奶养尊处优的样子。
而她这么多年就像这个豪华别墅的保姆,不是像,就是保姆,而且是自带薪水的保姆。
她看到茶几上摆放着好几种高档水果 ,老公朱见深正用牙签扎着一颗水晶葡萄送到女人嘴里。
婆婆刚好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一只细磁大白碗。
别墅采光很好,六月稍微有点燥热,暖暖的阳光伴着一丝凉风穿窗而入,照着大大的客厅,水晶灯在茶几上方,发着钻石一样的光泽。
客厅家具摆放有序,光可鉴人的地板,以及靠墙摆放的绿植,一切是那么温馨而美好,这些却让她心生绝望。
曾经自己持家的能力,让这家人夸赞不已,现在看到这些,她觉得就是个笑话,一直以来,装好婆婆的杨翠翠也不装了。
婆婆看到她回来,脸色突然一变,“林柔,你怎么回来了?”
林柔看了一眼婆婆,愕然的脸,哼了一下,“好像我回来的不是时候。”
“你不是说你回去四五天吗?”婆婆嗫嚅地说。
不好意思,看样子我回来的不是时候,好像都不希望我回来是吧?”
林柔看了一眼婆婆,又看了一眼朱见深,婆婆杨翠翠尴尬的用手揉了一下鼻子。
朱见深刚才还搂着那个女人,这会手也放下了,身子也坐端正了,他脸上明显露出一抹慌乱。
女人看见她进门,从沙发上坐直了身子,眼里没有一丝慌乱,没有一点鸠占鹊巢的恐慌,反而眼里都是挑衅。
林柔看见女人的肚子圆滚滚的,像怀揣一个大皮球,一看肚子,至少怀孕在六七个月。
她也看到女人眼里挑衅的意味正在汹涌地滋生,看样子这个女人还是个硬茬,如果不是硬茬,也不可能大着肚子就这样,正大光明的进门。
朱见深突然想起十五年前林柔说的话。
十五年前,林柔发现他跟白雪在一起的时候,她跟他大吵一架。
当时她就严重警告过朱见深,“你在外边乱搞可以,但是不要让我看见,更不要带外边女人来上门挑衅我的极限。
我告诉你,如果让别的女人挑衅我,欺辱我,我会让她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朱见深想起林柔曾经说过的话,他立马觉得寒意顿起。现在冉沛大着肚子,这不是来故意挑衅林柔吗?
想到这里,他有点气自己这个老妈,当时他也想着林柔几天不在家,最多就让冉沛住上两天就回去。
谁知道冉沛竟然搬来了很多东西,几乎把那边租住的房子东西大半都搬过来了,竟然还打算以后住在这里不回了。
林柔看着满脸挑衅的小三,她轻笑一声,也好,起码离婚不是那么难了。
虽然她每天都想离婚,那就在等几天,妈妈已经发话,如果不要那幅画了,她就没有什么顾忌的了,一切等儿子参加完高考再说。
在这个节骨眼上,她不想节外生枝,她告诉自己,哪怕下一刻这个小三,就算耳光打在她脸上,她都不带躲闪的,她得咬着牙撑到儿子高考结束。
学校前几天开过家长会了,要求所有家长,不遗余力,给孩子提供最好的学习环境,让孩子心情保持舒畅。
为了儿子女儿,她一直保持着这个家里表面的平静跟安宁。
她以为这个家里朱见深心机太重,没想到心机最重,一直拿捏她的就是这个老太婆。
这么多年她知道朱见深,外边的女人走马灯似的,她早已经免疫了,反正自己也没见过,现在就是亲眼看到,也是一脸平静,不起丝毫波澜。
其实从妈妈家回来,她坐在车上都在想这个问题,儿子参加完高考,她就要搬出这个家,搬出去要住在哪里?怎样生存?
以前为了那幅画,为了儿子能有一个安稳的环境,所以一年年熬着。
她现在哪怕净身出户,都要离开这个家,她也知道就算离婚,朱见深也不会给她什么,十几年来,连家用都不给,以朱见深,现在的身份地位就算打离婚官司,她也打不赢的,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及时止损。
看样子这个叫冉沛的女人不会像她那样好说话,好欺负,婆婆也认清了形势,这么早就开始巴结小三了。
说真的,老太婆也不想林柔离开这个家,如果林柔走了,这一家人咋办,谁来照顾?
这么多年,她坐享其成惯了,每天有林柔给他们做饭,收拾,把他们一家照顾得舒舒服服,比雇几个保姆还省心,而且林柔还每天出去赚钱养活他们,她还不用花一分钱。
儿子现在让这个冉沛怀孕,这个女人也打定主意要进这个门。她想,也许儿子已经做出了决定。
她也不敢说什么,儿子可能领导当惯了,在家里也是说一不二。就连她这个妈妈的话,一点都不听。
儿子做什么决定,她也只能靠猜,所以她也只能两头和稀泥。
说真的,她既不想让林柔走,也想让这个怀着孕的女人住在家里。
儿子让她没事过去陪陪冉沛,冉沛现在身子不方便,吃喝还得人伺候。
她已经18年了都没有进过厨房做过饭,让她过去伺候,真的有点强人所难。
索性冉沛也经常带着她在小区楼底下饭馆吃饭,估计冉沛也嫌她做饭不好吃,只是碍于面子,没有说出来。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这冉沛又是给她买衣服,又是买首饰的,把她哄得美滋滋。要是伺候不好,可就说不过去了。
万一林柔真离婚走了,儿媳妇就变成这女人了,她还得看人家脸色。她甚至想,儿子这么能耐,就算有两个女人也没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