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时晏抬头，目光与栾亦木遥遥撞上，对方似笑非笑，口型：“我下的棋子，有那么好破？”
他花了整整四个月，才让心魔将裕清影彻底吞噬，变成了对他言听计从的人偶。
怎么可能就这么让宁时晏轻轻松松破了？
“啊”，裕清影突然捂住脑袋，神色痛苦：“头……我的头，好痛！”
两种神色不断转换，异常挣扎：“杀了宁……不，不行！”
宁时晏咬牙：“你先别急，我再试试。”
“喔，这可不是乖孩子应该有的反应”，栾亦木眉心微蹙，似是有些不满。
他开口，语气不可置否：“裕清影，我命令你，杀了，宁时晏！”
“杀了……”，裕清影抬眸，眼底的清明一点点消失殆尽：“宁……时晏？”
“唰～”
剑被裕清影拾起，指向宁时晏：“谨遵尊上之令，杀了，宁时晏！”
宁时晏紧急后撤几步，躲过裕清影的杀招，眸底情绪晦暗不明。
“宁尊上”，栾亦木的声音响起：“你不是给她下了傀儡丝吗？
她境界不如你，傀儡丝可以轻易要了她的性命。现在，为何不用？”
宁时晏厉声：“她既然未曾背叛，我为何要杀她？”
裕清影如今完全是被栾亦木控制了，杀她，根本不是裕清影的本意。
她怎么可能，把剑指向另一个受害者？
怎么可能，去伤害自己的盟友？
“可你不杀她”，栾亦木一针见血：“死的人，便是你！”
宁时晏再次躲过杀招，做出了防御的姿势：“本尊不信此局无它解！”
“呲啦～”
是刀剑没入血肉的声音。
宁时晏不可置信：“清影！”
宁时晏没有料到，裕清影会在短暂的清醒时，放弃攻击，直直的撞上她的剑尖。
“噗通～”
裕清影倒在地上，口中不断吐出鲜血，笑容却瑰丽至极：“我裕清影就算是死，也不要……不要为人棋子！”
“你别说话了”，宁时晏立马按住了裕清影的脉。
这一探脉，心底便骤然冷了几分。
那一瞬间的清醒，裕清影不仅任由自己撞上了她的剑尖，还选择了……经脉逆行！
丹田已乱，碎裂开来，肉身也濒临死亡。这样的伤势，即便宁时晏医术再精湛，也无力回天。
宁时晏闭了闭眸子，声线有些哽咽：“我……”
裕清影强撑着一口气，朝着宁时晏笑：“我知道的，我快要死了。”
耳边的厮杀声在这一刻仿佛消失的一干二净。
宁时晏耳边嗡鸣，半晌，只说出来一句：“对不起。”
说到底，是她牵连了她，如今，还救不了她！
“这句话应该是我来说”，裕清影用尽力气，似乎是想要抬起手，去擦宁时晏眼角的泪：“对不起，还有……谢谢。”
谢谢你，为我提供了那么多帮助，也谢谢你，到最后都想着救我。
同时，也很抱歉，没能遵守我们之间的诺言，也没能……看你登上那个位置。
还是有些遗憾，她裕家血案之仇，她还未曾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