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江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接话,的确如太子所言,当今皇上,在位时间太久,久到已经忘记他是一国之君,他还有他的大唐江山和天下百姓,他要勤政爱民。
而不是整天沉迷享乐,醉倒在贵妃的温柔乡,整天幻想长生不老,靠丹药续命。
东宫冷清的夜晚,和此刻华清池里的奢靡享乐,又形成鲜明对比。
今夜,酒林肉池的还有悦府和吟楼里的人们。
李安江硬着头皮,说道:
“太子,虽然如今局面对我们极为不利。
但是,朝堂之中也不是全都是昏庸之辈。
他们,包括我们,都在等一个对我们有利的时机。
等时机一成熟,太子一定能拨乱反正的。
但前提是,殿下您得保重好身体。
不然,机会来了,身体垮了,这么多年的韬光养晦,不就付诸东流了吗?”
“这些道理我何尝不懂?可是,安江啊。”太子又站起身,来回踱步,说道:
“就棣王这事,我是做了多少的让步?
我牺牲了完璧公主的后半辈子幸福,和他们同流合污,眼睁睁看着妖僧在长安城行男盗女娼,败坏社会风气,我却只能睁眼看他们无法无天。
还不止如此,宰相想任命贾奇俊为姚州太守一事我也已经放手不管。
他为了给贾奇俊上任扫清道路,故意引发巫蛊妖术事件,让棣王入狱,以此来胁迫我。
所以才默许筝儿全力配合康瑜和宰相他们演戏。
木子璃身负叛臣贼子之名,远走南诏,他可是大唐名将之后,怎么会是叛臣贼子?
说木子璃是天下第一也不为过,他远走南诏,是大唐的损失。
这些,我都懂,我都忍了。
可他们,还是不肯放棣王。
让我心寒的是,父皇对此不闻不问,我突然失去了守护李唐江山的信念和动力。
我真的累了。”
李安江不再说什么,他化身安静的听客,耐心倾听着太子的不得志和深深的惆怅。
或许,此刻,太子需要的是一位理解他、无条件拥护他的倾听者。
夜已深,但夜再深,天终究是会亮的。
天亮,一切似乎又恢复了正常。
白天,悦府又是高贵的公主府,而吟楼也只是一间普通的酒楼。
华清池内,也没有贵妃和皇上的身影。
筝儿正抱着左山,在院子里晒太阳。
虽然不是她亲生的,但是筝儿却很喜欢这个儿子。
“儿子,快快长大,娘有很多很多好吃的好玩的,以后全部都给你,好不好?”
左山快一岁,已经开始学走路。
晚上,筝儿放纵自己,和他们同流合污,主打一个斗不过你们,就加入你们,成为你们,最后超越你们。
白天,她就变身成为慈母,把她无处安放的灵魂,全部寄托在左山身上,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左山。
左山,是不幸的。
他一出生,父母双亡,成为孤儿流亡。
但是,他又是幸运的,筝儿和左旋锋,两个和他毫无血缘关系的人,成了他的父母。
好在,筝儿和左旋锋,一到白天,就会把父爱母爱都给他。
灵湖。
成为叛臣贼子,被大唐全国通缉的木子璃,离开长安城,再次南下。
此刻,他已经到达灵湖岸边。
然而,灵湖湖面正在发生的一幕,让他愣在原地。